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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還要加一會吧。他每天都加班,總是加班。她對於這樣的境況卻似乎無動於衷,即使在這裡他是她唯一認識且可以憑靠的人。她是不是開始變得不悲不喜,也許麻木不仁?獨自去超市買東西,推了手推車在上電梯時,身後男子的電話響了,是三星的標準鈴音,讓她想起了遠在西安的張仕誠。她的心就彷彿被丟進沸水鍋裡的龍蝦蜷成一團,細微緊密的疼痛,一點點的泛出來。如果轉身,會不會看到他就站在她身後望著她笑。她想,也許他並不知道,她正在最北方的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裡如此想念他。
愛情本身是一種幻術,有人把玩這種幻術,便會有人心甘情願的交付自己,迷醉其中。
廣場上有新店開張,搭建了簡陋的舞臺,上面有一對青年男女在跳舞,熱情洋溢,激情四射,音樂聲如雷灌耳。天空陰霾,整整下了一天的雨,她站在人群后面向舞臺上觀望,她想我是老了,老的如此迅速,而不易察覺。我已經再也無法像18歲那年遇到一諾時那麼充滿活力,對未來抱有無限幻想了。從超市出來,才發覺忘記給一諾買洗髮水,他的洗髮水快用完了。她的記憶開始變差,她在試圖忘記一些事,一些人,年紀越大,記性越差,某些時候,這對念舊的人來說,也許是件好事…可以活的更容易些。
她對張仕誠說,我要寫作,這是我的夢想,我從小就知道將來有一天會將自己的所有經歷寫成一本書。
她還說,我想我該把你忘記。
誰是誰的沉淪(二)
一諾說,北北,今天我有客戶在,我可能會回去晚一些。
她似乎已經習慣他每天下班之前的加班或者應酬。暮色時分,她總是獨自一人遊蕩在這個城市略顯空曠的大街。街道兩旁停著幾輛挖掘機,如同怒吼的野獸般發出轟鳴,路面被掘開,通行車輛不得不擇路繞行。城市正在不斷被推陳出新,每天上演舊貌換新顏。這是一座擁有短暫歷史的小城,相較於其他省會城市而言,發展又顯得吃力而緩慢。缺乏歷史沉澱的厚重質感,又暫時不具備日新月異的現代化商業氣息,半新不舊,格格不入。風捲著塵土撲面而來,讓人窒息。路邊的商販絲毫沒有受到這漫天黃沙的影響,叫賣聲依舊不絕於耳。這些陌生的語言帶給她不斷拒絕的疏離感。
她漸漸開始習慣一個人,似乎脫離了對於一諾的依賴。沒時沒點的加班或者應酬,她都沒有任何微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離開張仕誠,抑或愛上他的那一刻,便註定了這樣的結局?另有所愛,或者心有虧欠,連需索也變得奢侈。不能給予,便無從需索,她選擇沉默。
仕誠說,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愛的是一類人,而我們愛的,只是你這個人。你離開了我們其中任何一個,還會愛上其他和我們性質接近的人,而我們卻無法離開你這樣一個人。他說的我們,她想,還有宋一諾,以及朱豫哲。
一個人在大街上從日落走到月升,路燈何時亮起也毫無覺察。她拐進一片小區附近的公園裡,夜色掩映下交談甚歡的散步人,竊竊私語的情侶,奔跑嬉戲的兒童,夜風中滾滾而來的茶花香,有零星的海棠已經開花。是漸漸接受這樣的選擇,還是不得不順從?也許她並沒有那麼討厭這裡。陌生的語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環境。因為陌生,一切都覺得疏離而安全。她獨自守著秘密坐在公園的一角,翻開來,細細懷戀,不被驚擾,不被看破,心下安妥。
四月的西安應該已經漸漸熱起來了。她從電視上看到世園會里繁花一片,色彩紛呈。開園之後,世界各國遊人紛至沓來,湧進那裡,一時間彷彿又回覆到大唐盛世時歌舞昇平的長安城,遊人如織,聞名於世。而這裡依舊清冷。一諾說,這個城市總是瞬間從冬天過渡到夏天。來了一個多月,依然還是無法適應這裡的氣候。空氣乾燥清冽。初來之時,不斷流鼻血,高燒反覆。深夜渾身痠痛,輾轉不得入睡,嘴唇破皮綻裂,通體發燙。一諾為她熬製小米稀粥,放入鹽,喂她吃。她說,一諾,一諾,你陪著我,陪著我好嗎?彼時,她只是個需索疼愛的小小女童。他徹夜不眠的守護她,她在昏昏沉沉中似乎聽到一諾略微哽咽的聲音:北北,忘記他,真的那麼難嗎?無論如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也許在夢中喊了仕誠的名字,她努力想要記起夢境,卻來不及思索,已然無知無覺的昏睡過去。
夜很深的時候,一諾還沒有回來。一個人在偌大的房間裡有些怕,她又想起,最近他要出差了,她要獨自留在這個陌生的城市。
登陸棄置已久的郵箱,那是去年在西安時因為工作專門申請的辦公用郵箱。除卻一些垃圾郵件以及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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