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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她一頭長髮,雙唇微張,露出驚詫的神色,竟是容光照人。三人只覺得心跳忽快,忙微垂眼簾不敢再看。
錢惟演笑對這三人道:“三位,這位就是月夫人了,是此間主人張元弼的表妹。如今京城之中,年年開倉放糧賑濟貧民,月夫人功勞不少。正是她建言王爺,為京城百姓請命的。”
三人聽了肅然起敬,向著劉娥一揖,劉娥羞紅了臉,連忙還禮。
自元侃成親之後,為避王妃郭氏猜忌,便託言自己與錢惟演、張耆等人組成詩社吟詩作賦,每次到薜蘿別院,都以詩社聚會為由。又怕眾人口舌噪雜,劉娥是太宗明令逐出京城的人,因此上若有外人,便只說是張耆的表妹,稱為“月夫人”。
這邊介紹了劉娥,錢惟演卻又回過頭來向劉娥道:“月夫人,這三人好認得很,這個高個子的是張瘋子,矮個子的是王瘤子,不高不矮的是楊神童。”
這“張瘋子”和“王瘤子”聽了錢惟演這等介紹,倒是毫無惱意,仍是笑吟吟地,那“楊神童”卻惱了:“錢老二,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要是再這樣亂叫,我就跟你絕交。”
元侃笑道:“休聽惟演信口胡扯,小娥,這三位都是當今名滿天下的大才子,可不要失禮了。”劉娥忙斂首一禮,此時三人已經知道她是襄王的外室,連連遜讓還禮,連稱不敢。
元侃介紹道:“楊億楊大年,便是大名鼎鼎的浦城童子,十一歲便以才名滿天下,父皇特召他入宮,授為秘書省正字。當年入宮,父皇戲問他:‘你十一歲為秘書正字,知不知道哪些字要你來正的?’他便昂然道:‘諸字皆正,唯有朋字不正。’一時傳為佳話。這幾年來,一直在父皇的身為擬旨草詔,可都是他的文才。因此前些天,父皇特賜他進士及弟,入值集賢院。”
聽得元侃如此介紹,楊億滿面通紅,連連謙讓:“這些都是小時候的勾當了,臣也不過是應了錢老二的烏鴉嘴: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錢惟演笑指著那個個子奇矮的“王瘤子”道:“這位是新科進士王欽若,本次科考殿試第一名。”
劉娥“呀”了一聲,道:“原來是狀元公!”
那王欽若笑嘻嘻搖頭,他這一搖頭,連脖子下的大肉瘤也跟著一塊兒搖晃,道:“慚愧慚愧,本科狀元並非是我。”
那“張瘋子”忽然哈哈一笑道:“王瘤子一個狀元已經到手了,卻喝酒喝丟了。他殿試第一,知道狀元在望,結果一高興,和這次也是考中一甲的同窗許載兩人太高興了,縱情喝酒,袒腹失禮。結果被御史參了一本,皇上大怒,結果丟了狀元。人人都叫我張瘋子,誰知道一向謹言慎行的王瘤子喝過了酒,比我還瘋,硬是玩掉一個狀元。”
錢惟演道:“月夫人,您注意了,得離這人遠點兒,王瘤子只也就做狀元的時候瘋一下,張詠這個可是徹底大瘋。人家說他一下性子乖張,他索性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乖崖,到處嚷嚷著自己既乖張又崖僻。這人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讓帽子吃餛飩的那個瘋子。”
劉娥抿嘴兒笑了,想起錢惟演上次說的笑話,某人上街去吃餛飩,偏生他帽子上的兩條帶子太長,每每垂頭都掉進餛飩的碗裡頭去,他提著左邊的帶子掉進右邊的,提著右邊的掉進左邊的,結果反覆幾次,竟自己先大怒起來,把帽子恨恨的擲進碗裡頭說:“你這麼想吃,我就讓你吃個夠,我寧可不要這個帽子了。”想起錢惟演每每笑話開講,必說:“那個帽子吃餛飩的人哪,又如何如何”前前後後拿這個帽子吃餛飩的人也不知道說了多少笑話傳奇,誰知道今天故事的主角,還當真在她的面前出現了。看著這瘦瘦高高的張詠,不知怎麼自己實在是忍不住笑,也不知道錢惟演說的那些笑話,是不是真的都發生在他的身上。
說笑半日,眾人坐了下來,看著劉娥煮水分茶。
卻見小几上擺放著十餘種器具,諸人都是識家,自然辨得好壞。
侍女捧來早幾日取來的揚子江零陵水,已經用細石養過一日。劉娥接過,倒入一隻白色八角執壺裡,取下旁邊一隻火爐裡上面用銅盤預灸的北苑新貢太平嘉瑞龍鳳團茶,將執壺放上,加了些上好銀炭將火添得更旺。楊億看那爐卻是分為五足,吃了一驚,湊上去仔細一看,果然是陸羽茶經上那刻有八卦和一行小字“聖唐滅胡明年”字樣的茶爐。
再見劉娥自一隻三角方眼的都藍中,取出一隻花瓣盤口漆茶托,然後將六隻建州黑色兔毫盞一一擺上。再自都藍中取出輾子,將灸過的茶餅放在輾子裡,輕輕搗細,再慢慢地輾碎,用極細的篩子篩過後,再用茶勺慢慢地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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