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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侃笑道:“我倒不信了,楊承旨是茶道行家,便是宮中的茶,能得你這五境評語也難,小娥才學了多久的茶藝,豈有你誇得這般!”
王欽若正色道:“楊大年在茶道上最苛了,豈會胡亂贊人的。這茶道琴藝,倒不在乎學習時間長短,而在乎意境。一個心境小的人,斷乎制不出大氣象的境界來。月夫人氣度高華,於此道不謀而合。”
元侃心中得意,卻不在面上表露出來,看了一眼劉娥道:“這一句氣度高華倒也罷了!”劉娥站起身來,向眾人微微斂首,轉入房內,過了一會兒,但聽得一陣琴聲傳來,劉娥輕歌道:“巫陽歸夢融千峰,辟惡香消翠被濃。桂魄漸虧愁曉月,蕉心不展怨春風。遙山黯黯眉長斂,一水盈盈語未通。漫託��掖�摶猓�器呷障λ品膳睢!�
張詠鼓掌笑道:“今日楊大年得了頭彩了,此詩最得李義山之神,這可不是你最得意的無題嗎?”
過得半會兒,又傳來一曲:“錦籜參差朱檻曲,露濯文犀和粉綠。未容濃翠伴桃紅,已許纖枝留鳳宿。”
楊億鼓掌笑道:“金碧輝煌,是錢老二的玉樓春。”
再過得片刻,又傳來一曲:“春色將闌,鶯聲漸老,紅英落盡青梅小。畫堂人靜雨濛濛,屏山半掩餘香嫋。密約沉沉,離情杳杳,菱花塵滿慵將照。倚樓無語欲銷魂,長空黯淡連芳草。”
這時候倒是王欽若大笑了:“踏莎行,是寇老西兒的詞。”
如此說說笑笑,楊億等三人初時還拘謹,此時慢慢也放開了,談天說地,縱論古今,直至黃昏才散。
元侃走進房中,輕輕地抱住了劉娥的肩頭,微笑道:“小娥越發地出色了,今日來的是當世的絕頂才子,也只剩下心馳神醉的份兒了。”
劉娥微微一笑:“三郎今日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呀!”
元侃笑道:“你猜猜看?”
劉娥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慢慢地道:“許王近來一直生事,難為三郎忍得下。這幾日見你看史記呢,漢高祖劉邦有意改立趙王如意為太子,將重臣周昌派為趙相。呂后得張良指點,請了商山四皓來,高祖見著了商山四皓,便知天下士子之望,已在太子,無可更改。許王自任開封府以來,兼著宰相之職,將事務之權,抓得極緊,又對三郎有所忌嫉。三郎遇上有事務之權的地方,便處處辭了,以避許王鋒芒。但是畢竟,留一條退步,這條退路,便是天下士庶之望,對嗎?”
元侃指了一下劉娥的額頭,笑道:“你這小腦袋瓜也反應太快了吧!我和惟演幾個想了好些時日才想出的路兒,你倒是聽到邊兒就猜到了。”他慢慢地道:“不錯,這三個人,是天下才子之首,他們就是我將來的商山四皓。”
窗前,片片桃花飛落,正是春深之時。
☆、第十五章(下)
許王元僖走下轎子,抬頭看著那一片天空,遠方朝霞初上,光芒萬丈,映得他蒼白的臉也忽然一陣亮色。
元僖整了整朝服,準備上朝。他走在長長的漢白玉石甬道上,心中暗暗思量。這大半年來,或是疲累過度,他經常有些心悸暈眩。可是朝庭、京城之中,政事繁多,他又不太放心交到別人的手中。
朝中之事,讓他煩心的實在不少。宰相趙普自回京以後,也是掛個虛名,他年事已高又多病,除卻幾樁關鍵的國政以後,也是基本無力過問其他的事了。但是此人年老成精,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則天下傾聽。象上次他建言李繼捧去夏州對付李繼遷一事,到現在不到三年,李繼遷已經自行上表請降,受朝庭賜名趙保吉。西邊銀夏諸州,已經暫得安寧。趙普也因此被封為太師,將宰相一職空缺了出來。
元僖原是推薦〖全本小說下載:cndmoz/〗了自己府中諮議工部尚書趙令圖,誰知道太宗卻又任命了戶部尚書呂蒙正為相。這呂蒙正,原是那一次與襄王不約而同地上奏請救賑濟京城災民,而得到太宗的另眼相看。這一來卻又想起了襄王元侃。自去年以來,襄王元侃頻頻上表,請求完賑災請開倉,上奏完免糧奏安撫邊遠,故作姿態收買人心,這邊於政事上卻推得甚遠。
這幾個兄弟,都不叫人省心。老四越王元份,雖然懼內,但是他的背後是他的岳丈崇儀使李漢斌,頻頻拉攏軍界要人,活躍異常。老五吳王元傑,投合父皇好文才好書法的脾氣,隔個幾日召些文人鬧騰點事情出來,修書修史,也是不甘寂寞。
時間過得好快,如今老六元偓、老七元侢也都年滿十五歲,相繼出閣開封,自立一方。
回想起當年楚王身為皇儲,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