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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的太后,如何為了求子而以四名宮女入侍,宸妃懷孕時,玉釵墮地而不毀,生下仁宗,然後為劉太后所抱養。太后如何因憐惜宸妃而讓真宗多臨幸她,又再得衛國長公主,太后又如何下旨尋訪宸妃家人。真宗死後,宸妃為避是非自請從守永定陵。當年八王爺如何到永定陵中要借宸妃而對付劉太后,如何為宸妃所舉發而從此閉府不出。
梨蕊跪在地下,足足說了一個多時辰,再舉出每個事件中的證人,如當年同被臨幸的除她之外的另外兩名宮女,如何當初奉真宗旨意代德妃而生子;宸妃登臨承露臺時還有哪幾個內侍宮女作見證,燕王去永定陵找宸妃時在場的小宮女,太后借封厚燕王而警告他時在場的內侍江德明等等。
仁宗聽著她說完,才問道:“朕的母妃,是否死於非命?”
梨蕊磕頭道:“奴婢一直服侍娘娘,所有湯藥都是奴婢經手的。娘娘病了大半年,乃是病故,絕非死於非命。”
仁宗沉默片刻,道:“原來八王叔閉門絕朝,是這個緣故。只是口說無憑——”他想了想道:“李用和!”
李用和早就聽得如痴如醉,萬萬料想不到自己竟一朝成了皇帝的親舅舅,聽得仁宗喚他,忙一個激靈站起來道:“小臣在。”
仁宗道:“你明日隨朕親臨洪福院。”
次日,仁宗親臨洪福院,李宸妃的棺木原來懸於井上,以井底陰寒之氣,再加上棺中灌以水銀,以保持屍體不壞。
棺木被緩緩開啟,仁宗定睛看去,但見棺中的李宸妃頭戴龍鳳珠翠冠,身穿著皇太后禮服,其製為深清色、五彩翟紋。領、袖、裾都紅色雲龍紋樣的鑲緣,腰飾深青蔽膝。另掛白玉雙佩及玉綬環等飾物,下穿青襪青舄,面貌安詳,栩栩如生。
仁宗悲呼一聲:“母妃!”跪倒在地,大放悲聲。眾人見皇帝跪倒大哭,也忙一齊跪倒,洪福院內外一片哭聲。
隔了好久,仁宗才又磕了一個響頭,哽咽著道:“為求真相,請母妃恕兒臣冒犯了。”這才起身,命帶來的宮中執事嬤嬤去驗看李宸妃的屍體。過不多時,執事嬤嬤回稟道:“宸妃鳳體用水銀儲存完好,七竅無血,銀針試未變黑,乃是壽盡而亡,並非死於非命!請官家視察。”
仁宗走近棺木邊上,看著李宸妃身上的皇太后禮服,想著這一切無可挑剔的斂葬服飾用具,卻想起了劉太后。劉太后讓李宸妃停靈不葬,想到她佈置今日這一切時的心情。必也是想到是她一手撫養長大的孩子,將來竟也會有疑她的這一天吧!
仁宗輕嘆一聲:“朕今日才知道什麼叫人言可畏,就連朕,也險些兒錯怪了母后。”
宰相呂夷簡上前一步,道:“宸妃娘娘乃官家生母,大行皇太后賜其後服入斂,已經有所暗示。臣請追封宸妃娘娘為皇太后。”
仁宗點了點頭,哽咽道:“朕的生母受苦多年,朕沒能夠有一天盡過孝心的,朕實是不孝!縱是追封為皇太后,又怎麼能解朕之愧心於萬一呢!”
呂夷簡頓了一頓,又道:“生母恩大,養母亦是恩大。大行皇太后和保慶太后對官家有養育之恩,保護之德,官家也應還報。”
仁宗聽了這話,不由地怔了一怔,凝視著呂夷簡好一會兒,才道:“呂相之言何意?”
呂夷簡跪下道:“大行皇太后在世時,臣勸大行皇太后做慈母;如今大行皇太后殯天,臣要勸官家做孝子。”
仁宗怔了一怔,揮退呂夷簡,他獨坐宮內,想了很久很久。他的面前,放著李宸妃遺下的衣物,是她生了他,他卻從來沒盡過一天的孝道。想起這麼多年,她與親生兒子日日相見不得相親,這心中的苦,苦如海深吧。想起了她臨終前的那一晚,劉太后讓他來到上陽東宮,親手將藥碗遞給他,讓他可以服侍生母喝下一碗藥來,他忽然明白了那一晚的意義。這一碗藥,讓他不再遺憾終身。
“母后——”他向著窗外的天空,喃喃地道。她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她讓他在生母臨終之前,終於能夠服侍了她一回。只為這一點,他縱然再怨恨她拆散了自己母子,卻也要感激她終身。
他想著李宸妃臨終前凝望著他的神情,想著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官家已經長大了,長得如此英偉不凡,那都是太后和太妃二位母親辛勤撫育的結果,臣妾實在沒有什麼功勞。臣妾別無所求,惟望官家好好地孝敬二位娘娘!”
他心中震憾,她臨終前眼神是平靜的,是無怨無悔的,為什麼,難道這麼多年來,她都無怨嗎?他又想起了趙嬤嬤說的話,當年燕王要擁立她為太后,她不但沒有同謀,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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