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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家的屋子這麼多,讓皇上在小年這天親筆執書寫完自家的對聯肯定會累垮龍體的。
於是皇上就在乾元宮寫福字,第一張福字懸掛在乾元宮正殿。
太后老人家不在了,於是第二張給皇后。
其餘的則按照一宮主位的品級高低依次張貼在各處宮室,苑圍,讓闔宮上下處處都沐浴在皇上賜下來的福氣中。
當然這福字還要分賜開府的皇子、宗親、得寵的勳貴大臣和御前得臉的侍衛。不過如今景武帝尚未有皇子開府,倒是可以少些幾張偷偷懶了。
受賜的臣僚心有榮焉跪伏在地,恭敬地叩首謝恩,雙手舉過頭頂接下太監送至家門的御筆親書。當然,這請公公們拿去喝茶的紅封也是最上等的。
要知道這往宮外送福字的那幾個太監人選可是極有講究的,通常都是御口欽點的。這能被皇上叫上名兒的,自然都是能得皇上看中的,歸為心腹一類的。
比如高德順,可是年年單獨給京裡面最有臉面的那幾家送福字。
不厚道地說,這是皇上在變著法的拿臣子的銀子賞自己喜歡的奴才。
今年,賜福太監多了個新面孔,竟然是惜薪司掌事李福全。
有人說李福全黃土都埋了半截子了才得了聖心,是幾十年磨一劍,是大器晚成。
也有人,已經開始在悉心琢磨皇上怎就突然抬舉了李福全?聯想到前陣子貴妃挑起來的那場子笑料,難道是?
不管眾人私底下怎麼個思量法,李福全在皇上跟前露了臉得了意是不爭的事實。如此一來,如畫在宮正司的日子一下子從地獄爬到了地面上。另外兩名女史吃什麼她就能吃什麼,甭說洗腳水了,就是早上的洗臉水都有熱乎的供應著。
紫苑還在紫蕊不知道的時候,主動在如畫洗頭的時候殷勤地幫忙沖洗,嘴甜地半是羨慕半是奉承道“如畫姐姐的頭髮真好,比那緞子還光滑!”。
就連崔司正都不再明著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只是每次碰面如畫行禮道福,她總是故作高傲地冷哼一聲,以示不屑。如畫心裡嗤笑,扯著一張比哭還難看的臉,就是跟死了親孃一樣,心裡還不定怎麼煎熬呢?
自從進了臘月,前朝不斷參告曹家的本子估計跟前段時間請立二皇子為太子的奏摺摞的一樣高了。
而恰在曹家被參的第一天,翊坤宮傳出閉宮養病的皇后鳳體痊癒的訊息,皇上當夜就宿在了皇后娘娘宮中。
第二天皇上就口諭,這每逢年節宮裡面的雜事兒就千頭百緒,可皇后向來打理的妥妥帖帖,如今既然已經養好了身子,貴妃就把全部宮務交還給經驗豐富的皇后操持吧。
尤其是皇上最後那句,“不然有個什麼疏漏,豈不是叫外命婦們議論是朕讓妻妾本末倒置導致的”,真是夠狠,不留情面。
聽下面的私底下咬耳朵,說當時正在極力努力挽回一部分宮務權的貴妃當即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不過皇上的心思向來難捉摸。後來貴妃去乾元宮替曹家求情,氣憤哭罵那些汙衊之詞、表曹家忠君之心的時候,皇上相當捧場。
不僅親自起身扶起貴妃,還溫言寬慰“愛妃不要聽外面的一派胡言,曹家是朕親手扶持起來的,曹家的忠誠,朕從來不曾懷疑過!”
按說有了皇上這樣信任的態度,貴妃和曹家該安心了。偏偏皇上年前事忙一時顧不上治那些捕風捉影,哪天不奏一本就活不下去的御史的罪。如此一來,那些一根筋的書呆子仍然是風雨無阻、肆無忌憚地抹黑曹家。
前朝的流言一日不清除,後宮裡曹貴妃就一日無法睡個安穩覺。貴妃心思沉重,跟隨的底下人自是要提心吊膽的。他們可全賴依託主子而身居高職、活的有體面。主子那裡有個風吹草動的,他們個個都惶惶猶如驚弓之鳥。
如畫猜測,崔司正最近肯定吃嘛嘛不香。
新年臨近,看著其他宮女喜氣洋洋的樣子,如畫卻無法投入。知道前面即將風波迭起,她小心翼翼地護著先知的秘密,唯恐被人發現了去。說她杞人憂天也好,反正她心裡存著事兒,就是無法放開了去耍玩。
好多次都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時就趕忙慶幸原來只是夢,可接著卻是不敢入睡,怕說了夢話被同屋的紫苑和紫蕊給聽了去,只好強撐著眼皮直至天亮。如畫如今是疲憊不堪,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既然決定了要賭一把拼一回,如畫盼著那一天快點來。那一天說是快到了,可這一日日地熬著,真是度日如年啊。
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