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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著脖子哭喊叫,“皇上,馮將軍冤啊,右路軍戰死的將士們冤啊!哪個毛老兒敢說右路軍是孬種是罪人,他那黑心爛肝當下酒菜狗都不吃的!”
粗鄙之人話也糙,難登大雅之堂,早忘了面聖之前帶他來的內侍殷殷口述教導的什麼頭該怎麼磕,話該怎麼回,萬萬不可御前失儀的話。不管帶他來的內侍心中如何擔心這個不通禮儀的蠢蛋會連累他被高公公罰,不管廟堂之上有多少一品大員嫌棄鄙夷不恥的嘲笑,不管有多少對照入座的“黑心爛肝”的朝臣或氣的滿面通紅或惱怒的黑雲密佈,那個孩子只管旁若無人地像天子哭訴著他們右路軍在前方是如何的浴血奮戰,殊死搏鬥,數落咒罵那些貪生怕死棄械而逃的懦夫們是“一群沒蛋兒的玩意,膽子比老鼠小,逃的時候倒是有能耐,腿比兔子蹬的都快都該斷子絕孫生個兒子沒屁眼!”
侍立在御座一側的高德順氣的直翻白眼兒,心說,嘿,你小子罵誰呢?我們這些沒蛋的人真是站著都挨刀,吵架也不帶牽連無辜的,你小子給爺爺我等著!再說了,我們內侍可不都是那些軟腳蟹的玩意兒,說不得隨便拉出去幾個都比禁衛軍那幫孫子骨頭硬多了。
不知道有多少“禮儀仁義”、冠冕堂皇之人被這如同潑婦罵街一般的粗俗辱罵氣惱的臉紅脖子粗、腦門青筋爆出,唯獨剛剛被從雲貴緊急調回來的襄國公當堂高聲讚許不已,“微塵認為這個小兵說得好!罵得痛快!馮轅帶領右路軍殊死奮戰,雖敗猶榮,方為我男兒本色!”高聲未落,襄國公撩起朝服跪伏在地奏到“將士為國捐軀,死後還要飽受非議,臣等武將雖一心為公,卻不免心生淒涼。依微臣看,北疆戰死的將士家屬都應厚厚撫卹一番,以示皇恩浩蕩之意。更何況眼前的當務之急是整訓軍隊,早日收復失地,而不是觀摩諸位大臣徒勞地打口水戰。”
一席話說的又狠又毒辣,響亮的一耳光打了朝中大臣一個猝手不及,卻讓高座之上的景武帝心中像是在大暑的日子裡灌了了一碗冰鎮綠豆湯一樣爽快。他自從親政以來處處受中書省的掣肘,這些日子更是被這群尸位素餐、呶呶不休的勳貴、權臣吵嚷的腦仁兒疼,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心中發恨,朕早晚有一天要廢了中書省,滅了勳貴的氣焰,讓你們知道這是誰家天下!
趁著還朝的襄國公力挺慘敗的右路軍這股東風,馮家之事總算是得了個“功過相抵”的結論,馮轅也倉促、低調、清冷地下了葬,總算是入土為安了。
可絕望隨之又撲面而來,就在身心俱疲的她剛為孃家鬆口氣的時候,因為一時疏忽大意被鑽了空子,繼胞兄之後,她又失去了一位血親,她今生唯一的骨肉。
何其可笑啊!有時候馮德妃總是問自己,難道是馮轅和大皇子兩條命,帶來的馮家前朝後宮的失勢沒落,才換來了如今馮家其餘人免遭曹家那樣傾覆的劫難?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得上一句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可是,她到底該不該笑一聲?她能發自內心地開懷一笑嗎?當然,這都是題外話。
那麼如今,皇帝把失母的八皇子送進瀾照宮撫養,到底是個什麼打算?總不至於是平白無故吧?難道是憐惜自己的失子之痛?如果真是這樣的貼心,才真算得上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了吧,說是天方夜譚也不為過。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那一次的痴心妄想,已經葬送了珞香。
那個時候,瀾照宮住的可不僅僅只有自己一個主子,西偏殿還有一位有孕的鄒良娣。鄒良娣是因為有孕才被徐皇后下旨遷入瀾照宮的,理由是“德妃年長性子穩妥,又育有皇長子,經見的多,照看鄒良娣最合適不過了。”當然,徐皇后把有孕的鄒良娣送進瀾照宮,除了表面上那套光鮮好聽的說辭,底下自然也是沒有安什麼好心的,誰讓自己是皇長子的生母呢。縱然自己全力護住了鄒良娣母子,除了金銀玉器那些在宮裡面最不值錢的賞賜自己也落不到什麼實際好處,因為自己有親生兒子是不會願意養別人的兒子的,即使願意養也輪不到自己,後宮想接手皇子的無子的主位嬪妃多的是。可如果鄒良娣母子遭了什麼意外,自己這看護不利的罪責可就大了。
可那個時候誰都不曾料到,自己那麼快就失去了大皇子。大皇子去的時候,鄒良娣已經坐穩了胎,又隔了半年產下了六皇子。瀾照宮嬰兒初生的啼哭聲,讓自己這個形同槁木之人猶如枯木逢春猶再發,重新煥發生機。鄒良娣出身低賤,產下皇子也不過被晉位正五品的鄒嬪。皇上膝下皇子不多,按宮中慣例六皇子應當養在高位嬪妃身邊。按照情理,這個孩子的養母十成九就是自己了。不僅鄒嬪是瀾照宮的人且自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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