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1/4 頁)
很快到了聖駕回鑾的日子,熬過一團忙亂和車馬勞頓,如畫又回到了後宮。
這次去行宮避暑,李福全和蔡姑姑他們都沒跟著去。李福全是不搭邊兒,蔡姑姑純屬是不想爭這個差事兒,她覺得宮裡人走了大半,反而清淨了呢!倒是紫苑,可是心心念念要去的,可惜啊臨出發的時候,樂極生悲崴了腳,只好留下來了。如畫特意給他們帶了東西,李福全和蔡姑姑他們自是心滿意足。倒是紫苑這丫頭,把如畫折騰的夠嗆,收了禮物不算,還一有空就逮著如畫問行宮那邊好不好?吃什麼住什麼?都有哪些好玩兒的?一臉的嚮往。
從行宮那種自由多一點兒,散漫多一點兒的日子裡抽離出來,如畫適應了兩天,迅速找回了後宮裡面按部就班的生活和像叢林裡的小鹿一樣,即使在覓食也不忘即豎起耳朵時刻警醒周圍的動靜的狀態。
回到宮裡行走,如畫回想起自己在行宮裡大著膽子一次又一次地去湖裡游水,覺得那時候自己真是太放縱了。也只有行宮相對寬鬆許多的環境,才能讓身在其中的自己有那樣的舉動。在後宮,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後來有了那場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是麻煩的意外,如畫也不後悔。不僅僅是因為,學會鳧水是如畫一直念念不忘的願望,而那時恰巧是不可多得的契機。更是因為,被宮規禁錮太久了,偶爾的一點逾越和肆意,彷彿周身的血液都跟著歡騰跳躍,可以品嚐到用語言難以明喻的興奮滋味。才知道,哦,原來我還活著啊!
雖然兩世為人,可上輩子死得早,這輩子還年輕,宮廷生活好似墨汁揮就的山水畫,永遠的黑白灰,看久了真是索然乏味至極。偶然添一筆色彩,就彷彿注入了無限生動與活力。
如畫想著,自己這輩子最順暢的,也不過就是在女官之路上堅持活著走下去,熬到滿頭白髮就好了,熬到順理成章的出宮養老就好了。在熬出頭之前,她畢竟還年輕啊。當初為了活命萬不得已嘴上絕了嫁人生子過個普通百姓平凡而快樂的日子的夢想。可嘴上說不要了,並不代表心裡一點兒都不想要。明知道真正想要的夢不會有成真的那一天了,只能是一場美夢了,那就靠在行宮偷偷學游水這樣的小點綴留在記憶裡分擔她偶爾會從心底冒出來的嚮往與絕望吧。
再說,齊泰那邊,終於辦完差事兒的時候,景武帝人已經在乾元宮了。於是,齊泰自是不用迴避暑行宮交差,而是直奔帝都。一路風塵僕僕,來不及梳洗一番,齊泰就進宮當面詳細交了差事兒。雖然密摺早就透過暗衛的渠道遞到了御前,但畢竟那上面不能如人嘴這般詳盡敘述始末。既然已經辛辛苦苦地辦好了差事兒,再辛苦也不差這最後一步了,還是有始有終比較好。
當皇上要賞他的時候,開玩笑地戲言,“愛卿可有想要的賞賜?說出來,看朕能不能滿足?朕給愛卿御賜一門婚事兒可好?朕好似聽說,琴悅郡主對你有意?”
作者有話要說:
☆、交差
琴悅郡主是宗室中人,景武帝僅存的為數不多的皇叔祁王之女,也就是景武帝的堂妹。祁王胸無大志、向來安分守己,又好在善於溜鬚奉承做一棵騎牆草,這樣的皇叔在景武帝眼中自然是應該優待的。所以祁王府雖然沒什麼實權,但名望和聲勢不可小覷。
作為宗室貴女,琴悅郡主相貌出眾、精通書畫,又沒有像樂安公主那樣驕縱霸道。按說琴悅郡主締結的姻緣也是百裡挑一的。只可惜好景不長,遇到了個短命鬼,成親不過三載琴悅郡主就萬分不幸地做了寡婦了。
半年前,新寡的琴悅郡主心情悲痛欲絕,不得已去郊外莊子散心休養,誰知半路上駕車的馬驚了。眼看琴悅郡主就要連人帶車被翻到溝裡面,一場摔斷脖子的禍事在所難免。天可憐見的,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快馬加鞭進京赴任虎賁衛副統領的齊泰力挽狂瀾,來了個英雄救美。
後面的自然不用多說了,琴悅郡主年紀輕輕的就做了寡婦,將來的漫漫長夜何其漫長,自是要二嫁的。那什麼死了丈夫就要苦苦熬著守節的悲慘事情,在高牆大院裡是常事兒,可是卻是不敢囊括皇家宗室裡面的公主、郡主的。世間所有的門第,再高也高不過皇家去。那些緊緊鎖住世間數不清的苦命女子的枷鎖,放在皇家的兒媳婦或者側室身上更加甚之,可對於皇家宗室所出的女兒,那根本就是用來打破的。
本朝開國以來,不管是不是寡婦失業,明裡暗裡養面首的宗世女多了去了。最有名的是,曾有一位公主足足改嫁了五次呢。有這麼多彪悍的長輩在前面開路,如果不過二十歲芳齡的琴悅郡主不準備改嫁,那才是不正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