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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看得出,繼父是真心愛著母親的,直到後來紅旗才輾轉知道,繼父很早就喜歡母親了,早到母親還不知道的時候。
在紅旗眼裡,繼父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在母親倖福的時候,不去打擾只默默關注,在母親婚姻失敗以後,站出來,把她護在懷裡,為她遮風擋雨,這樣的黨盛比他父親更像一個男人。
紅旗跟著母親進入黨家,見到黨藍第一天他就知道,要護著她,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天,黨藍當時才十歲,還在上四年級,本能對於母親之外的女性排斥,順帶對他這個拖油瓶也產生了敵意。
雖如此,黨紅旗還是覺得,黨藍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小丫頭,她穿著一條粉藍的裙子,頭髮又黑又亮的垂在肩頭,側面彆著一支蜻蜓髮卡,粉嫩嫩的小臉蛋像桌上水晶果盤裡的蘋果,眼裡卻有著清晰的防備。
黨叔叔跟她說:“以後這就是你媽媽,這是哥哥,快叫人。”小丫頭咬咬嘴唇,忽然大喊:“她才不是我媽媽,我媽媽早就死了,我也沒有哥哥,爸爸最討厭了。”丟下這幾句,扭身跑了出去,媽媽要追,被黨叔攔住:“這丫頭自小沒娘,被我寵壞了,你別過意,我去找她回來。”
紅旗卻鬼使神差的站出來:“我去。”
黨家的別墅很大,整整三層的主樓,前後都是花園,漂亮是漂亮,但小丫頭有心藏起來的話,也真不容易找。
紅旗圍著花園找了三圈沒見著人,他坐在石凳上,想著還有哪裡沒找到,忽然頭上撲簌簌落下許多的櫻花瓣來。
他一抬頭,就看見坐在樹杈上的小丫頭,真不知道她怎麼爬上去的,黨家這顆櫻花樹有些年頭了,生長的繁盛粗壯,正是暮春,開了滿滿一樹淡粉的櫻花,而小丫頭就坐在滿樹的櫻花之間,黑黑的發,晶亮的眼,皺著眉頭,圓圓帶著些嬰兒肥的小臉上寫滿懊惱。
那一刻,紅旗覺得她就是個櫻花幻化出的小精靈,而從那一刻就在他心裡落下了種子,發芽,成長,不知不不覺就成了參天大樹,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小丫頭已經歡欣雀躍的抱著他說:“紅旗,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我要追他,他是我的。”那個人就是葉瀟,而自己的心思就此沉澱,這一沉就是八年。
這八年,他就這麼看著,小丫頭在另一個男人懷裡笑著,鬧著,煩惱著,幸福著,而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旁觀者。
今兒潘岳還跟他說:“你說你這叫什麼事,嘴邊的肉都讓人奪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紅旗,就憑咱,搶也搶過來。”
潘岳是他的發小兼哥們,從政,走的一帆風順,前些日子才調來H市任副職,一直忙,好容易今兒得了空,紅旗在金鼎擺了酒,叫來幾個哥們,也算給潘岳接風洗塵。
吃了飯幾人跑到潘岳這裡,支起桌子打麻將,誰知這一圈還沒打完,黨紅旗接了個電話,站起來就要走,潘岳哪裡肯放,拽著他說:“不給哥們個理由,甭想出這個門。”
黨紅旗只淡淡吐出一句:“藍藍喝醉了,我得去接她。”潘岳就徹底沒詞兒了,直到黨紅旗走了,潘岳還嘆:“這就是冤孽。”
是不是冤孽,紅旗不知道,他只知道,一聽到黨藍兩個字,八匹馬都拽不住他的腿兒,黨紅旗到的時候,黨藍已經喝的一塌糊塗,喝醉了的黨藍一點兒都不鬧,很乖,蜷縮在沙發上,閉著眼,彷彿睡著了,但是眼下卻有不容錯辨的黑青,彷彿幾天沒睡覺了一般,看上去異常憔悴。
這樣憔悴的黨藍,令紅旗心疼不已,紅旗給蘇荷發了簡訊,把自己的風衣脫了,裹住她抱起來,黨藍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是他,手臂自然的圈上他的脖頸,嘟囔了一句:“紅旗你來了,還是你最好,最好”腦袋搭在他肩膀上,任由他抱了出去。
到了車邊,紅旗開啟後座想把她放進去,誰知黨藍死活圈著他的脖子不撒手,紅旗沒法兒,只得抱著她,打電話找了代駕。
紅旗本來想把她送回去,可到了樓下,黨藍卻鬧著不上去,紅旗抬頭看了看,抱著她回了自己那裡。
黨藍也不是頭一回來紅旗這兒了,這間公寓還是紅旗考上大學時,黨盛送給他的禮物,當初裝修的時候,就預留了黨藍的房間。
黨藍上高中的時候,幾乎都住在這裡,後來黨藍考上大學,愛上葉瀟,才搬出去,紅旗出國留學,回來後進入黨氏。
爺爺送的,父親送的,繼父給的如今,紅旗名下的房產不勝列舉,但他仍住在這間公寓裡,而且一直維持著最初的裝潢,甚至味道,因此,黨藍一醒過來,恍惚以為時光倒流了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考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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