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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笑了，“那個啊，那不是你讓我們——”

“你給我打住——”萬福利沒好氣地說：“傻得你流鼻涕呀？跑樓底下去罵德尼，是我讓你去的嗎？知道人家怎麼岔你們嗎？”

“怎麼岔呀？”

“好聽點的，說飛雲的倆少爺為了富家小姐要跟老外死磕——三龍戲鳳；不好聽的說為了吃軟飯，三隻蛤蟆差點打破腦袋！”

“靠，誰這麼毒啊！嫉妒，他們丫這是嫉妒！”

“什麼嫉妒，自己不著調，能怨人家嗎？我看以後呀，跟童爽接觸，還是以賀飛為主吧。”說完，萬福利從後視鏡裡瞟了眼坐在陳可後面的賀飛。

賀飛，沒一點反應。因為他根本“沒聽見”他倆的話。昨晚，他忍不住給念雲打電話問：明天沒變化吧，你肯定來嗎？念雲說：你別擔心，我肯定去。從那時起，心裡那隻小兔就替他關閉了所有瑣碎的感知視窗，帶他飛跑到今天下午兩點半，這個美妙的時空門外，專心致志地守候起來。

飛雲的融資team到了金貿大廈，進了二層的宴會廳，陳可不由正了正領結，“萬sir　，這場面不太像高階商務峰會，搞化妝舞會好像更合適一點！”

“閉嘴——這叫品質！”萬福利梗著脖子低聲道：“金貿大廈——中國第一高樓裡搞的峰會，能和一般的——”話說到半截，迎面過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白人，他忙高舉起右手，“Adams——”他老朋友似的過去握住對方的手寒暄了兩句，頗有架勢地回身介紹，“飛雲的management　team，董事長週一雄先生，CEO賀飛先生，CFO趙紹裘先生，技術官陳可先生。”

待大家一一握了手，萬福利又指著Adams說，“這位是格林銀團的瑞克曼先生，他們的業務從紐約到亞特蘭大，縱貫東海岸！”

“幸會，幸會！”Adams操著中文彬彬有禮地向眾人頷首。

萬福利指著週一雄介紹，“周先生是滬大少壯派的代表人物，最近兩年引發經濟界大辯論的幾篇大作——後國企改革時代的MBO，中國企業國際化的陣痛，都是周教授的論述，”沒容週一雄和Adams客套，萬福利又指著賀飛介紹說：“這位啊，可以說是大上海乃至全中國IT界的一顆超新星——”

“眾位，眾位——”音樂停了，音響裡傳來了一個高亢的男聲，“我們的PARTY正式開始，下面有請偉林投資大中華區總裁，童興邦先生！”

宴會廳裡的眾人紛紛轉過身，面向前面臨時搭起的一個發言臺。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大家童興邦走到鮮花錦簇的臺子後，用一口臺灣普通話開講

賀飛有一搭無一搭地聽著童興邦的發言，漫不經心地左右看著。

站在他周圍的賓客，男人多是正裝筆挺，舉手投足間盡顯著紳士風度。女人則不論膚色胖瘦，似乎都想憑著晚禮服的託陳和暴露在外的面板面積，盡力爭取著更多的聚光。立在兩側的服務員巨扎眼，女的大部分化妝成米老鼠，唐老鴨，兔子吉米等卡通人物，每個人後面還高高翹著一條長長的尾巴。男服務員有的穿著蘇格蘭裙，有的畫成小丑，還有的扮演成皇家衛士

聽了幾句童興邦的致辭，賀飛知道萬福利又犯了想當然的毛病，偉林今天搞的根本不是什麼高階投資峰會，只是借復活節這個日子，為了慶祝自己在大陸順利開展業務兩週年搞的一個休閒party，請飛雲的team來，不過是助興而已。

童興邦講完，走下臺子盡地主之誼。他紅光滿面地在大廳裡轉了一圈，依次和每一撥客人都笑著打了招呼。如賀飛所料，童興邦在飛雲的team前，並沒多做幾秒額外的停留，臉上的笑意也基本是一視同仁地恰到好處。

之後，童興邦領著自己隨從，陪著某某政府官員，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熱情洋溢地攀談起來。

萬福利發現自己判斷有誤，因勢利導轉而摟草打兔，帶著飛雲一干人穿梭於其他各路財閥巨賈之間，自賣自誇地推銷起來。

推銷的內容一如既往，仍是一箇中心兩個基本點——飛雲網，週一雄，賀飛。

一口氣掃了半個多小時，掃完所有的目標，team的成員紛紛自由活動。

站在萬福利身邊的陳可自覺受了冷落，不甘寂寞地問：“萬sir，我這個CYO你怎麼老涼著啊？”

萬福力琢磨，“C…Y…O？，你什麼時候成了CYO，CYO　管什麼的？”

陳可說：“Yes——首席點頭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