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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針。”他用盡力氣,終於吐出兩個字。不試,就沒有可能醒來,試了,還有一點可能。
她頭上的銀針越來越多,長長地刺下去,慢慢旋轉。
感覺她離自己越來越遠,等待是如此漫長。他低聲驚呼:“宋太醫,她怎麼還不醒?”
宋太醫擦掉頭上的汗,感覺背上也冷颼颼的:“快了,快了。”
她慢慢地睜開眼,沒有痛苦也沒有飢餓,眼前的人疲憊哀傷。
“瑜景?”漸漸聚焦的眼看到他身後狼狽的連翹,再看到破敗的磚壁。記憶回籠,她是被從最尊貴的皇后之位打入冷宮的罪臣之女啊!
懷裡的人雙眼漸漸無神,他著急起來,一疊聲說:“容兒,你有了孩子,兩個半月的身孕!容兒,你不是一直盼著的嗎?你要快點好起來,養育我們的孩子!”
大半年來他只每月來自己的宮裡一次,吃完飯便走。然後,一個莫須有的罪臣之女的罪名,他就能不由分說地將自己打入冷宮!儘管如此,他還是有一點點在乎自己的吧?
可是,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
天家無情!她閉上眼。
孩子?我要帶著未出生的孩子,離開這個冰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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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生
“三娘子,該起了。”門外響起迎春溫柔的聲音。
她總是柔柔的,就連早晨的叫起,也是在門外發出聲音後才進來,生怕嚇著她的小主子。
“三娘子,二娘子已經洗漱完,就要往正院去了,您再不起,就太晚了。”迎春進得來,見她還迷糊著,繼續說。
見她還是沒有動靜,她自顧自地撩起輕紗帳子,拉還賴在床上的顏容坐起來,給她穿好衣服,穿上寶藍繡紅花平底鞋,再把她拖到後面的淨室洗漱。
“照理說,您昨兒還病著,今兒應該多多休息。可張御醫說了,您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昨晚就已經全好了,今兒小心些就不會有問題。所以,您悠著點,今兒晚一些兒不礙的,夫人會理解。”迎春在旁邊站著,一邊端水遞青鹽,一邊絮絮叨叨。
顏容一聽她提起昨天的病,心情頓時晴轉陰。換誰被惡夢整了一天,都會像她一樣聽到有人提起那事就心悸。
她記得自己原本還在醫院的病床上祈禱著快些解脫,好讓不堪重負的父母別因自己的病背上太多外債。肝癌晚期,她拖了整整半年,自己從病倒憔悴到只剩一把骨頭,而沒病的父母同樣如此,這叫她於心何忍!家裡還有已經在讀大學的弟弟,父母有他照顧,她走得很安心。
可是,為什麼被醫生用藥壓制的痛苦突然而至,意識又不清醒,頭痛欲裂中腦海裡出現數不清的片斷,那個與她同名的叫顏容的女子,似乎經歷了一生,帶著恨意離去。可醒來後,她卻只記得那些又是快樂又是憂愁,又是興奮又是哀傷的情緒,還有她的名字和她的家人。
童年的家人!就是自己現在所處,名叫顏容,有一個大哥,一個姐姐,孃親主持家中中饋,父親駐守邊關,年逾六十的祖母,終日禮佛,常年窩在她住的清心院。另有自己身邊的丫鬟迎春和連翹。
可是,她不記得除了這些人外的所有事,她清楚地知道夢裡有很多人,也有很多事,與這些人有關,可是她一點點都想不起來。沒辦法,給她看病,宮裡有名的御醫張大人就說了,發了一天高熱,能醒得過來撿回條命就很好了,記不起來那些事也是有的。高熱後變傻的病例,他都見過不少。
“三妹,你又懶睡了!”顏家二娘子顏宛溺在母親身邊,扭著她的手像蠕動的蟲兒,眼裡閃著精光,卻是嬌聲指責,彷彿只是姐妹間的玩笑。
顏容已走進廳裡,看著坐在上首的孃親,笑得羞澀。
“三妹,你連見禮都忘記了?”顏宛眉毛挑得高高的,不經意間就透出一股興災樂禍來,“你怎麼能忘了禮儀呢?今天是你九歲的生辰,外祖家和外祖姑婆都會來的,你不懂禮儀怎麼行?會讓人笑話我們顏家女兒不知禮的!”
“阿宛,不得無禮!”連氏豎起眉一瞪眼,顏宛乖乖地坐她來,不敢再出聲。
丈夫常年在外,獨自理家的連氏甚是威嚴,家裡上上下下就沒有敢和她唱反調的。
連氏心疼地看著被二姐指責了也不發一言的小女兒,很想嘆氣。以前這兩個女兒你來我往,只要她們在同一個場合裡,總會因為一點什麼事火花四濺。她雖然覺得煩,總是要給她們居中調和,可卻覺得這樣熱熱鬧鬧地很有生氣。但自從昨天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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