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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這會兒王氏自己要死了,正合心意。現在跟太后提要為王氏醫病,卻不是讓太后為難?不同意吧,於聲名有損,同意吧,自是心中不甘。宮中的人,哪個不是揣摩上意的高手,見風使舵的能人。誰會為一個倒臺的前皇后,去觸一位手握大權的太后娘娘的黴頭。如今看來,整個宮裡可能不懼太后,能幫得上她的,真的只有我一個了,不過
“茹姐姐,你讓我幫她,可即使不考慮得罪太后的問題,我又有什麼理由來幫她。太后恨她,難道我就不該恨她嗎。”終於說出心中所想,知道會讓茹姐姐難過,可是我終有自己的立場,讓她早些絕了念頭也好。
茹姐姐沒有看我,低下頭,似乎對我的回答並不意外,可我卻感到掌心中她的手指輕顫了兩下,我不由微微使力握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指冰涼,掌心粗糙,還有一些細小的裂紋和薄繭。當初可不是這樣,那時這雙手,溫軟膩滑,我的手被她牽住,感覺就像裹在最細柔的絲緞中只三年不到而已。
想到這兒,我有些心軟,勸道,“茹姐姐,算了,這兩年你如此盡心服侍她,也盡足了主僕之義,不必太難過。”
她沒有回答,卻輕聲問道,“既然如此,陛下又為何要來。”
“我只是不放心你。”
聞言,她抬起頭,看著我,淡淡一笑,道,“那謝謝陛下了。”
我見她反應如此平淡,卻有些心驚,遲疑道,“茹姐姐,你,嗯,你”
“陛下是想問我在你這裡碰了壁,還有什麼打算沒有,對嗎。”
“不錯,你”
“陛下放心,我沒那個本事,能給你們惹出什麼麻煩。像你剛剛說的,我已盡力,此時,只看老天爺的安排了。”說到這裡,她神情愈加從容平靜,沒了剛才的焦急悽惶,到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
看著她反常的表情,我心中一跳,猛然想起一事,急忙問道,“茹姐姐,你可不要做傻事,千萬別搞什麼以身殉主之類的,不值得。”
她抬眼看看我,一笑,卻沒回答,從我手中抽回手,站起身,道,“陛下能來看奴婢,奴婢感恩不盡。”說完,斂衽一禮,又道,“陛下事忙,早些回宮吧,奴婢還要去伺候自家主人,就不送了,陛下走好。”說完,再不看我,轉身就走。
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預設?想到這兒,我心下大急,連忙趕過去,攔住她道,“茹姐姐,你可別糊塗,茹姐姐”
她停住腳步,衝我又是一笑,“我不糊塗,我現在很清醒,非常清醒。”言罷,繞過我,走到屋門前,拾起盆,徑自去往廚下打水。
我站在原地,心急如焚,卻不知如何是好,看樣子,茹姐姐竟是已經下了決心。她一向是外柔內剛的性子,認定的事,極難勸轉,可是再難,我也不能任她為個當死之人枉送性命。這時,茹姐姐已端了水,轉回來,正要進門,我連忙搶過去,擋在了門口。
“陛下,請您讓開。”
“不讓,除非你答應我不會尋死。”
“好”
“你騙我”
“陛下既然不信,又要我答應什麼。”
“我”越急越找不出話來,我額頭汗都出來了。
“陛下請讓開,即使只是一盆水,端久了也是很沉的。”
“對不起,茹姐姐,”我連忙伸手搶過水盆,“我幫你。”
她沒拒絕,放了手,看著我,眼神複雜,半晌,輕嘆一聲,道,“我要去照顧娘娘了,陛下要進來嗎?”
我還沒勸服她,當然不能就這麼放棄,便應道,“好。”
說完,我稍一側身,讓開路,茹姐姐上前推開門,當先進入房中,我端著水,也邁了進來。
室內光線昏暗,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完全適應。房間很大,陳設卻十分簡陋,僅一桌,一椅,一床而已。四面窗紙早沒了,只用木條橫七豎八地封住這裡,比我和母親住的時候,可要糟多了。
沒錯,當初我和母親住的就是這間屋。有句老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還沒用三十年,當初把我和母親送到這裡的人,自己就住了進來,這可就叫現世報?
茹姐姐從我手中接過水,走到床邊,我也跟了過去。
當我終於能夠看清床上那人的時候,我再也走不動了,盯著那裡,只覺背心發寒,頭皮發麻。
只見那人,骨瘦如柴,鬢髮蒼白,眼窩深陷,肌膚枯槁,到真跟死人沒什麼兩樣。她的樣子雖可怕,但讓我驚懼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