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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來。而此時,我的雙手還搭在他的肩上,掌下是他削薄的雙肩,他微涼的身體就在我的懷中如此親密我怔了一下,隨即彷彿恐懼什麼似地,霍地收回手,幾乎是有些慌張地後退一步。
披風順著他的肩頭輕輕滑落,這時忽地一陣大風,那襲披風彷彿得了自由的鳥兒一樣,猛然張開雙翅,騰空而去。我和他不約而同地伸手去抓,可惜,卻都只差了一點點。
我有些茫然地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鳥兒,在風中輾轉飛舞,時而略停一下,卻終究越來越遠,徹底融入了那一片沉沉的夜色之中,只覺身體一陣發空,特別是胸口那裡,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到,那裡,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個大洞
生命中有些東西,就像那襲被風吹走的披風,即使拼命伸出手,卻終究還是無法挽留,這樣一次又一次,慢慢地,連伸出手的勇氣也無法鼓起,最後的最後,連想望都失去,於是,那個容納嚮往的地方也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只剩了一個洞也好,至少,不會再痛
我無聲一笑,轉過頭,只見他的視線正從遙遠的天際緩緩收回,神情恍惚,雙手彷彿無意識地環上了自己的雙臂,慢慢收緊,怕冷一般。
我微微垂下眼,低聲道,“回去吧,外面風大。”
他的身體微微一震,像是被我自夢中驚醒,呆了一下,這才驟然放下手,再開口時,已恢復了常態,“對不起,陛下,臣”
我搖搖頭,微笑著打斷了他,“不關你的事”還想再說什麼,卻只覺一陣疲憊,連幾句應酬的話也不願再編。
而他也久久無語,兩人之間一片沉默,只聞夜風鼓盪船帆,浪濤拍打船舷,一刻不停。
半晌我才深吸一口氣,勉強笑道,“剛剛我來之前你在想什麼?那麼出神?”
他臉上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立時回道,“剛剛聽他們說起秣陵的風景,有些嚮往,也有些遺憾寶兒最喜歡玩,若他來了,定然喜歡。”
我又是一笑,抬頭望向遠方濛濛朧朧的山巒,隨口道,“是啊,不過沒關係,以後有機會再來,你帶上他就是。”
哪知我隨口一句,卻讓他沉默了很久。我微有些詫異,不由側頭瞧他,只見他正靜靜望著我,見我看他,卻垂下眼,半晌,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地,聲音低沉卻清晰地道,“對不起,陛下事實上,我剛剛是想起了當初她最是嚮往江南的青山秀水,我們總說,等我幾時閒下來,定要遊遍江南的山山水水當時,總覺得日子還很長,長得無邊無盡,哪知”說到這裡,他住了口,霍然轉頭,望向了前方曲折無盡的長長運河。
我呆了一下,輕輕咬了咬唇,正要開口,卻聽不遠處一聲輕響,我驟然回頭,只見嶽紋正站在拐角處,懷中抱著什麼,有些慌張無措地看著我。我溫顏問道,“怎麼,有事嗎?”
他遲疑片刻,這才上前道,“陛下,夜深風寒,您注意身體”說著,手一抖,將懷中物展開,卻是一件披風,他彷彿想為我披上,大概又覺唐突,站在那裡,有些猶豫。
這時我已笑著伸出手,將披風接了過來道,“有勞。”
他呆了一下,彷彿是有些訕訕地收回手,躬身道,“陛下言重了,草民不敢當。”
我笑一笑,轉身就想把披風給先生,又怕嶽紋見了心裡不舒服。正遲疑間,忽聽遠處一陣尖利的呼嘯,不由猛然抬頭,就見本來黑漆漆的林中,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火光,下一刻,那無數火光已如無數流星一般,同時飛掠而出,指向同一個地方,我剛離開不久的主船。霎那間,那艘雕樑畫棟的畫舫,已變成了一片火海,而更古怪的是,火光之上騰起的卻不是黑煙,而是極漂亮的粉色輕煙。
我正自驚詫,卻聞身後一個清潤的聲音道,“苗疆的桃花瘴。”
我回首正見謝曦緩步而來,身後是二哥他們,剛剛的話正是出自謝曦之口。二哥眼望燒得熱鬧的主船笑道,“就是為了這個?陛下,看來有人覺得你在臨安放的那場花不夠漂亮啊。”
我叫了聲糟糕,勉強一笑,眼睛卻立時轉向了謝曦。只見他腳步一頓,臉上瞬間退去了所有表情,半晌才輕輕抿了抿唇,重又向這邊走來。
我看著他僵硬的面孔,眼底隱約可見的痛楚,張了張口,卻終於什麼也沒說。轉頭只見二哥正望著謝曦的背影若有所思,卻不知是否猜到了什麼。
這時,身邊卻傳來了謝曦極低的聲音,“陛下不怕我裡應外合?我和他們早有勾結的,不是嗎?”我霍然回頭,見他並未看我,只望著遠方騰騰的火光,嘴角輕勾,帶著淡淡嘲諷。
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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