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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唱出來的,唱到最後幾乎是悲鳴,唱完後撲在車的前臺上哇哇大哭起來。
王老五靠在後坐上,聽著郝冬梅的歌聲和哭聲,眼淚慢慢掛在臉上,他知道郝冬梅想家更想她娘,還想死去的爹,他的淚是為她的不幸而流,也是被這歌詞感動而流,他心口堵得慌,但又不想在兩個比他小的年輕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感。
“停車!”他是喊叫著說出停車的。
李仕兵把車開到路邊停下,自己也爬在方向盤上嗚哇嗚哇的哭起來。他是個孝子,那年他娘被車撞了,是王老五把她娘送到醫院,並墊付了高昂手術費才救下來的,所以他對王老五是死心塌地,他娘常給他說:“兵兒啊!可要把你武哥當親哥一樣待見,他是我們的救星啊。”也因為這樣,他才能有今天,沒走上邪路。郝冬梅的歌聲,他聽在耳朵裡,就象是唱他自己的娘一樣,所以也大哭起來。
男兒流血不留淚,一旦流淚,那肯定是為比流血還要悲壯的事情才流的。
王老五下車走到車後的路邊,站著看遠方荒涼的黃土,掏出香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後長長的吐出來,似乎把心中堵住的東西給吐了出來一樣,覺得心情好了很多。他這樣做,是怕自己象郝冬梅一樣忍不住哭出聲來,在比他小很多的兩個年輕人面前顯得自己不夠堅強,所以才喊停車的。二來是他也聽到李仕兵的哽咽聲,怕他分心而開不好車,出於安全考慮,才喊停車的。同時也想讓他倆都痛快的哭出來,釋放自己壓抑的心情,所以他沒安慰他們也沒勸他們,就由著他們哭。
而郝冬梅確實是想她那改嫁的娘和死去的爹,她唱起娘在她小時侯常哼哼的歌,就越加的想娘了,所以唱著唱著就哭了起來。沒孃的孩子最可憐,可憐的孩子最想娘。
王老五吸完一支菸,重新回到車旁,見兩人已經沒再哭了,給李仕兵說:“我來開吧。”說完等李仕兵從駕駛室出來,他坐上去,繫好安全帶,發動車子。
“冬梅,要到家了,馬上就可以見到你叔,很激動吧?”王老五和郝冬梅說著話,是要分散她想孃的心思:“能給我說說你叔這個人和村裡的鄉親們嗎?”
李仕兵遞給郝冬梅一瓶水,要她給王老五,她把蓋子扭開後遞給王老五,王老五喝了一口後遞還給她蓋上蓋子。
“俄讀大學後就沒回來過,叔和嬸也該老很多了吧?”郝冬梅若有所思的說著:“俄叔是個很懦弱的男人,怕這怕那的,很少說話。咱乾溝村的人,雖然生活很苦,但都是好人哩!俄考上大學,沒學費路費,都是村裡叔叔嬸嬸們給湊的,說能從乾溝村飛出去個金鳳凰不易哩,他們比俄考上大學還高興。俄現在是在為他們讀書,以後要報答他們哩,俄想等以後俄大學畢業有工作,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贊夠錢把咱村的小學房子蓋起來,讓村裡的鄉親們的孩子可以在明亮寬敞的教室裡讀書,再也不用窩在黑糊糊的窯洞裡看書。”
郝冬梅說的,王老五從楊匯音那裡知道一些,但她說出要蓋小學的事,還是第一次,王老五想:‘這個女孩真不簡單,她回報父老鄉親的方式很有意義。’而郝冬梅也確實是朝著這個目標在努力,她自己除了掙夠學費生活費外,還省吃儉用,這兩年多來還真讚了點錢,她為實現自己的理想,一點點的做著努力,她始終相信,只要自己的信念不倒,就會實現的。這樣一個苦命的女孩,有如此的胸懷,能不讓人尊敬嗎!能不讓王老五這樣的人心動嗎!
車子逐漸的進入山區,都是黃土,雖然是春天,但在土的表層上,沒長多少青草,樹就更少了,就象禿頭上的毛髮,稀稀拉拉的,山路都是土,車子過去,後面捲起幾十米的灰塵。
李仕兵的電話響起,他看了看,給王老五說:“是水利廳的李幹事。”按下接聽鍵。
“你好,李幹事。我們還要兩個多鐘頭就到了,是啊,可能天黑了才到。不用了,我們不住村公所,你不用給他們打電話。記者呀?你等等啊。”
“武哥,他說要帶電視臺的記者來採訪。”李仕兵給王老五說。
“你告訴他,要是記者來,我們就不捐款了。”王老五開著車,眼睛緊盯著前方說。
“李幹事,我們副懂事長說,不接受任何採訪。對,你不用帶來。好的,明天見。拜拜!”
“要是記者一報道,就搞得虛假了,現在人們對電視報紙的報道相信的少懷疑的多,只要我們是實實在在的做事情就行,不要做那些沽名釣譽的事情,這一點上,陳總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王老五對媒體沒好印象,再說,做這點事情根本不值得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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