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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父親之死,便想到自己悽慘,懷瑜感觸可謂百味交織,一時眼眶溼潤,慌忙低頭,脖子梗一梗,把眼淚生生逼回嚥進肚裡去了。
此刻聞聽母親白氏一再請罪,懷瑜心裡有些拱火,老爺子自己請不動外公,騙不來外公秘方,總是拈來捻去責怪母親做什麼?
懷瑜心中不忿卻不能跟爺爺翻臉,懷瑜要拒前生悲劇害得從爺爺身上打主意。
懷瑜暗暗閉眼,吸氣,睜開眼睛換上滿面甜笑。懷瑜上前福身,大聲給爺爺請安:“爺爺好,懷瑜給爺爺請安,懷瑜去了一月,可想念爺爺呢!”
老爺子本沒注意懷瑜,這個丫頭跟他母親有些像,生的且好,就是說話細聲細氣,除了老三,見誰都不敢說話。明明乞巧得了頭彩,被人搶了去,也不紛爭,乖巧且乖巧,只是性子太綿軟了些。
童睿一輩子走南闖北,到安國收藥材,道江南販絲綢茶葉,精明算計,最失敗就是三兒子當年嬌慣了些,不通庶務,書生意氣。老爺子只為三兒將來操心。三門滿門都是綿軟的性子,將來要如何立足呢?
此刻聞聽一貫細聲細氣的孫女,忽然這般響亮說話,把以往的怯懦瑟縮一概改了了,話不出奇,語音裡直透出幾分錚錚之氣。
老爺子眉頭一掀:“哦,說說看,我們懷瑜怎麼想念爺爺呢?”
懷瑜心裡翻白眼,老爺子太不地道了。若是前生,懷瑜可不好意思說出口,肯定臉紅耳赤低頭逃逸了。
如今懷瑜歷盡滄桑,說一句肉麻的話算得什麼!
懷瑜仰頭,甜甜笑道:“哦,這個孫女想想喲?
”隨即,懷瑜掰著指頭:“一是想念爺爺這裡綠豆糕啊,核桃酥啊,再也想念爺爺那隻紅眸灰羽的鴿子啊,再有爺爺廊下會請安的八哥啊,還有爺爺您罵人時候,鬍子一翹一翹,也很有趣兒。。。。。。”
童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
白氏正在暗暗著急,懷瑜在巫溪一月滿山滿野跑野了,只怕公公見責,不想倒合了老爺子心意,真是喜出望外。
老爺子心裡頭舒暢,大手一揮:“老三家裡先去,我跟七丫頭再說幾句,少時我叫人送她回去。”
白氏一邊行禮卻記得正事兒:“明兒上東山寺的事情?”
老爺子‘哦’了一聲,道:“嗯,明兒祈福之事老壽頭會安排妥當,你無須操心。”
白氏答應一聲,微笑辭別去了,臨行不忘給懷瑜使眼色。懷瑜眉尖微蹙著,假作不明白。
童老爺子卻發覺了:”三媳婦還有事?“
白氏忙道無事,又剜了女兒一眼,告誡女兒謹言慎行,這才忐忑這心思去了。
☆、問計
目送母親離開,懷瑜捧起一個葫蘆形的白瓷瓶兒來,獻寶般遞給童老爺子。
老爺子直皺眉,目光在懷瑜與白瓷瓶兒之間逡巡,少頃,努努嘴:“什麼?”
言罷這話,童老爺子忍不住咳嗽幾聲。
秋霜忙著倒了茶水遞上,秋雲則很有默契的站在童老爺子身後,替老爺子撫背順氣。蓮心奉上痰盒,幾個人配合默契井然有序,顯見是做慣得。
懷瑜跨上一步,接了秋霜茶盞,隨手將茶水潑了。反手將茶盅遞給秋霜,一笑:“勞煩姐姐搭把手!”
懷瑜小心擰掉白瓷瓶上包著白紗的泡桐塞兒,將瓷瓶中的液體倒了一小盞,雙手捧著,雙眼笑眯眯看著祖父:“您先品品滋味,猜一猜,那時孫女兒再說。”
“故弄玄虛!”老爺子輕輕喉嚨,咳嗽一聲,這才眯起眼睛,飲酒一般小飲一口,緩緩嚥下。旋即面露訝異,皺眉嗅嗅杯盞,這才睨著孫女兒,砸吧嘴兒嘀咕:“沒酒味兒啊?”
懷瑜挑眉嗔怪:“瞧爺爺這話,哪有您咳嗽還給您喝酒呢,倒是孝順還是害人呢,孫女豈是這般狼心狗肺之人呢!”
老爺子瞪眼,抬手順著山羊鬍子:“哼,不是狼心狗肺,也是個野麻雀兒,見到了外公就不想回來了,聽說你跟著外公學脈息呢,爺爺又不會脈息與人瞧病呢,當然不受人待見了!”
懷瑜笑盈盈忙著再倒一杯遞上:“爺爺您消消氣兒,保重身體最要緊!”
童老爺子板著面孔:“不生氣,我早生了氣了!哼哼,不三請四催,沒人想起要回來了!”
前生老爺子也是這樣逗趣過,那時懷瑜不懂這是老爺子格外鍾愛之舉,每每嚇得嘴唇哆嗦,只有認錯的份兒。
“孫女兒下次不敢了,您別生氣啊!”
如今,活了兩輩子的懷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