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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瑜一笑:“一番沐浴梳洗,瞌睡倒沒有了。”
白氏便喚杏花:“給大姑娘添一雙筷子來。”
懷瑜忙道不餓,坐下看著杏花:“姐姐與我一杯淡茶即可。”
白氏忙道:“晚間莫吃茶,當心夜裡醒神。”
懷瑜一笑提醒母親:“少時去給爺爺請安,不知要絮絮叨叨訓教許多話來,不飲些茶水,必定會被被嘮叨的懨懨嗜睡了,豈不更糟!”
白氏挑眉,不及答話。林媽媽笑道:“姐兒真是孝順。不過方才老壽頭剛來傳了老爺子話,說太太姑娘哥兒一路幸苦了,各自用餐歇下,明兒再見不遲。”
懷瑜轉眸看著母親:“是麼?”
白氏點頭:“你祖父卻是這般傳話。”
懷瑜嘆息,母親太忠厚耿直了。爺爺耍個心眼子她就信實了,想爺爺這種走南闖北做生意的主兒,哪一句實話那一句虛,全得自己領悟。真正意思隱藏在話裡深處。
再者,離家一月,總要見過親長才成,否則大伯母那臭嘴不知道又要如何嚼舌。
這話懷瑜在心裡又不好實說,微微皺眉:“爺爺前後寫了兩封信件催促,十萬火急的樣子,怎的到了家又不急了?我們明日一早要上東山寺替父親去進香祈福,今晚正要聹聽爺爺訓教才是呢。”
白氏是個實誠之人,對老爺子一項孝敬伺候猶如親生父親,今日到家有些晚了,本來有些疲倦,老爺子體諒,她也怕老爺子歇下了,故而就順水推舟了。
此刻聞言聽女兒之言,很以為是,看著林媽媽道:“大姐兒這話很是,是我疏忽了。派個小丫頭去瞧瞧老爺子睡下沒有。”
小丫頭少時彙報,老爺子之前在廊下喂雀兒,這會子正在看書打棋譜。
懷瑜一聽暗地就撇嘴,真叫自己猜著了。老爺子嘴裡吩咐叫歇下了,暗地卻等著自己一家去磕頭問安!
懷瑜不由想起前生,老爺子也是這般作興,母親次次都溫順的領命,按著老爺子指令行事。如今想想,老爺子巴望著看孫子孫女去請安,等得都無聊去打棋譜了。若是探聽三媳婦一家子好吃好喝酣睡去了,老爺子不知道如何失望了。
懷瑜看向母親,難道母親從沒想過,仗著自己是么媳婦,去跟老爺子套套近乎多得些好處麼?
想著母親出身,卻也怪不得,母親自小跟著外公行醫,外公是神醫,母親所見都是恭維恭敬,家裡連□僕人也沒有,嫁人之後又無婆婆教導一二,母親到哪裡去學勾心鬥角呢?
母親所會,就是赤誠待人,孝敬長輩,順從夫君。
這是美德,卻不適應宅門生存。
懷瑜不由嘆氣,不得不說,門當戶對也很重要!
母親不是嫁進這樣有錢人家,而是嫁給做醫家娘子,以母親性格,必定是個賢惠媳婦,活得滋潤愜意。
不說懷瑜心思白轉,卻說白氏聞聽老爺子尚未安歇,甚為慚愧,老爺子這般時節尚未安歇,必定是在等待自己商議明日上香之事。
白氏是個誠實守禮之人,回家卻沒拜見長者,甚是自責。
她匆匆收拾一番,帶著懷瑜姐弟出了三房山尖側門,穿過通道自小角門進入主宅,一路上細細叮囑懷瑜,不要隨口插話,要謹言慎行。
懷瑜連連點頭,心中卻是甚是膩味,謹言慎行,倒地是對是錯?
自五歲起,懷瑜就跟著一幫姐姐在閨學上學,學習如何笑不露齒,碎走蓮步,務必輕盈飄逸,不許顧盼搖晃。交際應酬,如何與人答話,如何轉移話題,化解尷尬。
總之,是站立坐行言語都有一定規範。表情要恬淡貞靜,忌嗔驕怒。就連學針線,讀書寫字,也要坐姿優雅,不許歪斜旁逸斜出。
懷瑜前生謹言慎行,何曾少了溫恭禮儀,最終落得個橫死。
白氏絮絮叨叨,卻見女兒岔神,不由把懷瑜腦瓜子一拍:“這孩子可聽著呢?”
懷瑜抬眸,已經到了前宅老爺子居所。
童老爺子正在書房打棋譜看閒書,聽見老壽頭探頭探腦通報:“三太太帶著哥兒姐兒過來了。”
老爺子心中歡喜,瞟眼老壽頭:“你怎麼傳的話?”
話裡意思很明白,老爺子懷疑老壽頭多嘴提醒。
老三家裡孝敬溫順,因為生在鄉野,雖不瑟縮,倒地少了一份心機。老爺子喜歡她誠實品行,嫌棄她太過質樸。老三原本赤誠率真,娶個媳婦又是質樸耿直,這兩口子倒和諧。
老爺子甚擔心,自己走後,這三房一家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