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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更是慎重其事,把懷瑜上上下下檢驗一遍:頭上雙丫髻,繞著紫色珍珠髮帶,鬢邊是兩枚小小蝴蝶簪,翠綠色裙衫,同色系的繡鞋繡著迎春花枝,簡單亮麗,襯著懷瑜紅唇皓齒,平添一份靈動俏皮。恰如炎熱夏日裡走來一抹春天。
白氏微笑點頭,看著青柳的眼色多了幾分讚賞。
懷瑜主僕上車,青柳巴望著懷瑜,有心詢問,卻礙著白氏,一路緘默。
青柳慣常愛說愛笑的,今日卻成了鋸了嘴巴葫蘆。白氏平日很滿意青柳能幹爽快,還道青柳哪裡不舒服:“青柳丫頭今日怎的這般沉默寡言?可是哪裡不舒坦了?”
青柳生怕白氏誤會自己,忙搖頭:“沒,沒有,奴婢只是夜半睡得不好,有些頭暈。”
桃紅想著青柳嫁人,姑娘屋裡就剩下自己,那時姑娘萬事依靠,還不是自己說什麼是什麼,不由心下高興:“太太不知道吧,前些日子青柳姐姐嫂嫂來了,要給姐姐說親,姐姐這樣大約是羞臊吧。”
白氏聞言眉頭挑了挑。
論親之事青柳本想要瞞著白氏,等情況清楚再論贖身,現在被桃紅說破,沒了退路,不由氣惱,死勁盯了桃紅一眼。
林媽媽也剜了女兒一眼:“小丫頭家家,口沒遮掩,有臊沒臊,小心我撕了你嘴。”
桃紅委屈不了,眼睛瞟著姐妹一般的主子懷瑜。慣常此刻,懷瑜就該撒嬌,替奶姐桃紅開脫了。
如今懷瑜恨不得即刻開銷了她這個白眼狼呢,焉能替她說情!
桃紅見懷瑜一言不發,心裡失望極了,低了頭抹淚,甚感委屈,她不明白何時冒犯了姑娘,明明去往白姥爺家還好好的?
林媽媽見桃紅錯了還一副委屈摸樣,心下氣惱,揪著桃紅嘴巴責罵:“快些住口,這是你哭的地方?”
白氏也怪桃紅不該當著懷瑜胡言亂語,等著林媽媽把桃紅狠掐了幾下,方才發話:“小孩子家不懂輕重,今後注意就是了。”又看桃紅:“這種混賬話聽也不許聽,還有你說的道理?”
桃紅更委屈了。這話是她聽壁腳聽來,明明姑娘跟青柳說得,可是桃紅不敢質對,否則,這聽壁腳又是一樁大錯,那時只怕母親要打耳刮子了。
卻說懷瑜一家到了東山寺山門,早有知客帶著小尼姑迎接等候。
東山寺位置小山坡之上,古木參天,鬱鬱蔥蔥。雖然之隔一道山門,卻是進了山門似乎就進了一個遠古所在,一邊是森森樹木伴著潺潺纏繞溪流,一邊是寺廟在參天樹木中露出一角飛簷,紅椽黑瓦,梵音不絕,遠遠傳誦。身在其間,彷彿置身仙境蓬萊,心靈頓覺空靈了。
白氏這般清晨趕了來,就是定下了第一炷香。
懷瑜隨著母親跪拜在金碧輝煌的大慈大悲面前,心中禱告:“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求您保佑我父金榜題名,再求您福佑我爺爺身體健康,三求我三門三房家宅平安,不受賊害,閤家安康,無病無災,阿彌陀佛!”
祝告完畢,白氏抽了籤,自去聽主持講解,順帶去領取福包。
懷瑜請教小尼:“後面的山景可否觀摩?”
小尼額首:“兩位施主請跟我來。”
後山竟有一眼盈盈清泉,花草樹木繁茂,時值八月,後山楓葉流丹,紫薇盛開,桂樹飄香,懷瑜一家是頭批香客,後院甚是清幽。
懷瑜說聲有勞,走上通往觀景亭的石階。
青柳知道姑娘單獨帶著自己含意,默默跟隨。
懷瑜在廳內站定,盯著青柳輕笑:“我知道,八月十五,你就要回去相親。物件我也知道,是王家壩的王大成,是不是?”
青柳聲音發顫:“小姐如何認得?認得那人?”
“你是我的貼身丫頭,對我盡心服侍,我當然要替你打聽清楚。那王家有幾十畝旱田,僅夠吃喝。”
懷瑜這話算不得撒謊,不過是上輩子瞭解事情。
青柳低垂了眼:“這也是奴家生就命。”
每個備嫁女兒都有一個瑰麗夢想,雖然懷瑜昨日之話讓青柳有些疑惑,卻不會輕易改變。
懷瑜知道要留住青柳,必須在青柳親事說定之前打碎她的美夢。
“不僅如此,王家三兄妹,據說因為頭胎難產王母差點丟命,且大兒生下來有些遲鈍,故而更加偏愛順產二兒子與三閨女,王母之所以給王大成提親,是為了二兒子要結婚,長幼有序,所以不得不給大兒子匆匆說親!”
這就是馬虎講究咯?自己的親事竟然是為了應急而生?青柳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