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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像是知道自己被罵了,英俊的眉皺了一皺,沒醒。蕭凌遠伸手捋平了他的眉,心裡那股無以名狀的疼無處發洩,俯下身去,親了親他的眉間,又親了親他的鼻子,眼淚又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那頭,蕭凌孤拿到蕭三拿到的信,正展開仔細地看著。看完後,他便面無表情地收起,對蕭三道:“你想的沒錯,確實是左相的人,來取我們性命。”
“他怎麼敢!太子已經被罷了,他難道想對支援太子的人都趕盡殺絕麼?”
“明的不敢,暗的就無所謂了。怪不得那些人要蒙面裝著土匪的樣子。”他眯起眼,道:“我們加快行程,越早回京城越好。”
“大少爺,我怕他們一次不得手,還有後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了想,自己和弟弟武藝很是一般,張阿牛受了腿傷,還有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若是來犯的歹人數目再多一些,恐怕蕭三蕭四也無法應付,便道:“去跟峰城太守借調些人馬,接下來的路程,我們高調回京。”
蕭三一愣,問:“以何等身份?”
“我以私人名義問他借人,你暗示一下峰城縣令我們途中遇了劫匪,不用說得太明白。”
蕭三聽明白了,點頭說是。
蕭凌孤揮了揮手,讓蕭三出去,蕭三回頭一看,張大寶受了驚嚇,還傻愣愣地在床上坐著呢,問道:“大少爺,這孩子我抱走吧?”
“我看著就好。”
蕭三摸摸鼻子,心道,他們家這大少爺什麼時候對孩子那麼感興趣了,還願意自己帶?真是破天荒了。他當然不敢問出來,從善如流地退了出去,關上門,聽蕭凌孤的囑咐打點趕路的物資去了。
蕭凌孤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突然想自己去哄那個被嚇傻的孩子,他走到床邊,半蹲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喚了一句:“大寶?”
張大寶空洞著眼睛看他,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沒事的,你爹沒事了。”
“爹”張大寶眨了眨眼睛,小臉蛋忽然漲紅起來,然後哇一下地哭出來道:“我要去看我爹!”
“大夫正在幫你爹治病,你去了打擾大夫可不好。”
“嗚嗚,可是,可是爹流了好多血。”
“大寶乖些,等你爹醒了,伯伯再讓你去看你爹。”
“嗚嗚嗚”張大寶撲進蕭凌孤懷裡,哭得一塌糊塗。
第一次有這麼個軟軟的小身體在自己懷裡,蕭凌孤身子僵了僵,隨即軟下,猶豫地伸出手,輕撫著張大寶的後背安慰著他。
孩子哭累了就睡著了,蕭凌孤把他抱到床上,又幫他掖好了被子,冷心冷情的他突然之間覺得有一個孩子也不錯,雖然小孩又吵又麻煩。
無論怎麼樣,現在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蕭凌孤拿出那封從土匪頭子那搜出來的信,又展開看了一遍,心中暗忖,左相已經沈不住氣到這個地步了,他離京前布的局,看來是時候收網了。
醫館的藥童送來了藥,告知蕭凌遠這湯藥的服用方法,蕭凌遠一一記下,打賞了他,便端著燙手的藥碗進了張阿牛所在的房間。
床上,男人還睡得迷迷糊糊的。蕭凌遠把藥碗放在床邊的小櫃子上,輕輕地推了推他,柔聲道:“阿牛哥,起來喝藥了。”
“唔”張阿牛悠悠轉醒,見先生一臉擔憂地望著自己,也不顧上漸漸清晰的腿疼,用手摸了摸他的臉蛋問:“先生的眼睛那麼紅,是不是哭了許久?”
“你你還敢說”蕭凌遠怨懟地望了他一眼,端起藥來道:“阿牛哥先把這藥給吃了吧,吃完了藥,傷口就長好了。”
他說著,輕輕地用勺子舀起一湯匙黑色的藥汁,放嘴邊吹了口氣吹涼了,遞到張阿牛的嘴邊。
男人這是第一次享受蕭先生的服侍,雖然是在受傷的情況下,還是莫名感動了一把。他一張嘴,差點把整個勺子都吞下去,藥汁味苦得狠,他卻一點都感覺不到,只是痴痴地看著先生溫柔體貼,跟個小妻子喂丈夫吃飯似的模樣,心裡激動難抑,幾口就把一大碗藥汁全部喝了下去。
“苦嗎?阿牛哥真乖。”蕭凌遠看他如此配合,眉眼一彎,露出了好看的酒窩,又讓張阿牛看得痴了,拉住他的手問:“苦了怎麼辦,先生有糖嗎?”
出門在外,蕭凌遠又不是個小孩子,哪裡會有糖。他懊惱自己做事不周到,竟然忘了讓大夫熬藥的時候給加些甘草,以為男人真的被苦到了,笑容也收了起來,自怨道:“我忘了,下回,下回一定買些糖給阿牛哥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