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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子裡升騰出的絢麗光彩幾乎要將我淹溺。為了她臉上永遠有這樣歡樂的笑容,我願意不惜一切。
“可是我做了一件很壞的事,”她的臉色突然變了:“不,是兩件。”
“什麼事?”我戲謔地問。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封對摺的信遞給我,用蚊子叫一樣的聲音說:“這是陳老師昨天讓我交給你的信。可我沒給你。”
我接過來,繼續打趣她:“那另外一件呢?”
她囁嚅半天,終於嚎啕哭起來:“我偷看了信。”
我忙拍著她一迭聲地安慰,直到她止住了淚。
“你想看看嗎?”她有些怯生生地問我。
我凝視著她,溫然一笑,然後和緩而堅決地將手裡的信撕成碎片。我放手,白色的紙片飛花一般乘風逐月而去。
雲深看著我,初始驚異,續而歡喜,然後像小貓一樣安靜地窩在我懷裡。
我怕她待久了著涼,要帶她回去。
她固執地搖頭:“我還沒有穿針許願。瑋奶奶說要等到滿月的時候才最靈。”
我抬頭看天,月出大半,只有些微的雲彩擋在旁邊。我拗不過她,只好陪她一起等。我用手機給瑋姨打了電話以後,便靠著柱子,盤腿坐在地板上,讓雲深坐在我兩腿之間,儘量用身體給她擋住四周的風。她舒服地蜷在我懷裡,頭枕著我的肩,溫軟的呼吸有節律地吹在我頸上,纖長的睫毛隨著她眼簾的翕動,一下一下觸在我面頰上。
四周很靜,只有修竹在月影中輕聲地搖動,伴著隱約的夏末的蟲鳴。
“現在可以了!”她一聲興奮的低喊。
果然,雲開霧散,滿月當空。
她慌亂地掏著衣袋。我仍圈著她,和聲安撫著:“不慌,不慌。”
她拿出一個小紙包,開啟來,裡面是一小撮針和一根紅色的絲線。她卻突然犯了難:“瑋奶奶說要一口氣都穿過才靈。可我沒穿過針。”
我當年在霍普金斯讀醫科的時候,是解剖課上手最穩的學生,拆線縫合沒少做。這點小事,對我來說不難。
我讓她依舊靠在我懷裡,在絲線的一端打了一個結,然後讓她左手擒著一根針,右手拿著線的另一端。我的雙手分別裹覆在她的上面,牽著她,穩穩地穿過去。一根,再一根,等到穿完所有七根針時,她發出一聲喜悅的輕喊,趕緊十指交握,放在頜下,閉目虔誠地許願。
等她睜開眼,我問:“許了什麼願?”
她突然雙頰桃紅,垂了頭,再抬起時,雙目中已是瑩亮欲滴:“我希望趕快長大。”
是這樣嗎,雲深?我卻多希望你慢一點長大,讓你永遠像孩子一樣眷戀我,讓我能永遠能像愛孩子一樣愛你,不用顧忌其它。
作者有話要說:鏘鏘鏘,親愛的童鞋們,從下章開始就進入雲深的少女時代了。我終於要洗脫“變態”作者的惡名鳥!:D
第三卷: 浮生
流光緊 (靖平)
人在快樂的時候,總會覺得時光流逝得太快。
從十二歲的雲深第一次站在我面前,已經過去了近四年。下個月會是她十六歲的生日。她那樣迫切地盼望著長大,如今已經就快如願。
我在她身旁,看著她成長,變化。原本就是極漂亮的孩子,破繭而出後,更美麗得石破天驚,讓人不能逼視。
此時,我剛下飛機,正坐在明偉從機場接我回家的車裡。
去年瑞典醫學院改組,我從組委會委員升任副院長,但必須一年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時間待在學院。我別無選擇,只好在中國和瑞典之間奔波。這次剛剛在斯德哥爾摩待了兩個月,處理了學院內部一堆頭疼的事務。現在總算鬆了一口氣,可以回家。
我這次在斯德哥爾摩工作期間,請人從蘇黎世的拍賣會上購得了一把名叫“漱玉”的唐代琵琶。這是唐代制琴名家白拓唯一傳世的作品,據說是他的心血之作。
初看這把琴,只是芸芸古物中的一件,紫檀的背板,琵頭上鑲著一整塊白玉雕刻的蘭花,再無它飾。靜靜立在那裡,素淨清雅。
但當我輪指觸弦時,音如天籟,餘韻入髓。只勾魂攝魄的一個音,我就知道這的確是傳世千年的名琴。
這把傳世近一千三百年的名琴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北京中央銀行的保險室裡,等雲深十六歲生日那天,成為我送她的生日禮物。
這幾年在黃老先生的悉心指導下,雲深的琴藝進步神速。現在正是她長琴的時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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