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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得一震,從他懷裡抬頭,怔怔看著他,忘了害怕。
他的面色如常地沉靜,但眼中卻帶了我從未見過的陰霾和強硬,冷冷看著我身後的兩個男人。當他的目光移到我臉上時,卻即刻變得柔和。
他俯頭在我頰上輕輕一吻,對我溫柔地一笑:“我們走。”然後緊握了我的手,從兩個男子面前從容走過。
身後安靜了片刻,腳步聲便又響起來。那兩人仍在不緊不慢地跟著我們,而我們周圍依然沒有別的行人。
“你還能跑嗎?”靖平直視著前面的小巷,小聲地用中文問我。
我瞄了一眼自己腳上的平底靴,也輕聲回答他:“能。”
“待會兒拐上前面的小巷,過大概五十米會有一個十字路口,四個方向上各有一個石拱門,我們藏到其中一個的後面,希望可以躲開他們。我數到三,你就用最快的速度跟我跑。”
我深吸一口氣,“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一,二,三。”輕聲數到三時,他瞬間已拉著我飛快地向前衝出去。我拼命跟著他,被他的速度帶著,雙腿幾乎要騰起來。
我們右拐上了小巷,跑到十字路口,然後鑽進左邊的一座石拱門,藏在門後面。
我們緊緊抱著對方,擠在拱門的陰影裡。
我緊貼著他,看不清他的臉,但鼻息間卻全是他灼熱急促的呼吸,而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正敲擊在我胸前。這樣毫無顧忌地擁抱他,這樣親密地緊貼他,在我心裡不知已求過多少遍。
我忽然沒了恐懼,外面的世界也彷彿完全消失。我的每一個感官,每一個細胞都只能感受到兩個字 – 靖平,靖平。
上帝,求您讓時間過得慢一點,讓我再多抱他一時。我知道他不屬於我,但請您慈悲地允許我,在這片刻裡,假設他也愛我,如同剛才那個做戲的“男朋友”身份和掩人耳目的一吻。為了這片刻,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無論您在我今後的生命裡預備了怎樣的懲罰。
這該是我最後一次允許自己和他如此靠近,在此以後,我要放他自由。
“好了,他們走了。”他輕聲說著,溫暖的唇不經意地擦過我頸上□的面板,留給我一陣輕顫,然後歸於平靜。
我慢慢鬆開雙手,在黑暗裡靜靜看著他,想將他連同這一刻,都印在我腦海裡,再用今後的歲月,慢慢追憶。
作者有話要說:筒子們,答案出來了… 這倆是想要劫色的小流氓。至於雲深和靖平德關係能不能因為這件事而有所突破,那就看下章咯。
最後的晚餐(雲深)
我們朝鎮中心熱鬧的地方走去,遇到第一家剛開啟店門的小餐館,靖平就拉著我走進去。
此時還沒有別的客人,老闆按靖平的要求將我們引上二樓,在鋪著白色桌布的小方餐桌旁坐下。餐館二樓的空間很小,只有四五張桌子,簡單卻乾淨。
靖平很禮貌地和老闆商量:“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今晚在我們離開之前能不能不要在二樓接待別的客人了。我會把剩下這幾桌的錢都付了。我們不會待很久,吃完飯就離開。”
老闆躊躇片刻,點頭答應。之後靖平又給等在醃肉店的侍衛和武官打了電話,讓他們到這家餐館來等我們,吃完晚飯後,再一起返回莊園。
我坐在桌前,身體開始微微發顫,不知是剛才跑得太用力還是驚嚇得太厲害。
他坐在對面,伸手過來,覆在我不停微顫的手上:“不用怕,現在安全了。其實我一個人是可以對付他們的。但是義大利小混混打架喜歡動刀子,我怕萬一傷到你,所以還是退為上策。”
我輕輕點頭,但全身仍是止不住地抖。
靖平抬手向老闆示意,等他走過來,便問他:“店裡最好的紅酒是哪種?要稍微淡一些的。”
“我窖裡有兩瓶85年的Chianti Classico。”老闆回答。
“麻煩你給我們開一瓶。”靖平說道。
“我不喝酒的。”我有些驚異地看著靖平。自從八歲時被我的二堂哥Pierre騙著喝了一杯摻了brandy的果汁後,我就再也不碰帶酒精的飲料。這些靖平都是知道的。
“今晚特別。你抖得太厲害,喝一點酒可以放鬆神經。”他對我暖暖地一笑。
老闆小心地開了瓶塞,為我和靖平各斟了一杯。紅色的液體在燈下,鮮血一樣深沉。
“這是托斯卡納的特產,它比cabernet那類的酒要淡一些,又有一點杏子和櫻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