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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動步子,站在這一塘枯荷前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額上的一涼讓我清醒過來。是下雨了麼?我該回屋了。我本已轉過身要離去,但身後荷塘裡的聲響又讓我駐足回頭。
眼前的荷塘攏在一層煙水裡,方才了無生意的瘦枝枯葉在朦朧的水霧裡,遠近濃淡,虛虛實實,反有了些悽豔迷離的意味。雨水擊在枯荷上,發出“嗒”“嗒”的聲響。如同屬於它們的輓歌,空洞而哀傷。而這聲響竟直直地貫到我心底,讓我以為自己也是面前這枯枝傷葉中的一隻。
“雲深!怎麼站在這裡淋雨?病了可怎麼了得?”有人在身後拉我。
我茫然地回頭,看到撐著雨傘的瑋姨。她伸手去擦我臉上的雨水,一臉的痛急:“我早該讓趙伯把這些破枝爛葉都扒了扔掉,可一時家裡事太多就一直拖到現在。這倒好,留了一塘的悽慘破爛惹得你難過。”
我盡力對她擠出一個笑容:“瑋奶奶,瞧您說的。這景緻恰好應了李商隱的那句詩,枯荷雨聲也是很美的。我只是在這裡賞風景。”
她嘆了口氣,躊躇半晌,終是開了口問我:“你和那個André的事,可是真的?”
我垂了雙眼,輕輕點頭。瑋姨,原諒我不能跟你講真話,在布魯塞爾,一整個家族的人岌岌可危的命運和前程要靠我來成全。
沉默片刻後,她問“那,你和靖平呢?”
我深深吸氣,然後向她靜靜微笑:“那是我小時候的夢,長大了就不再做了。小時候是當他當神一樣的崇拜,長大了,見的人多些以後,才知道我跟他是不合適的。”
瑋姨,我明白靖平是你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是你眼中最完美無缺的驕傲。我怎麼能告訴你他的濫情,毀了他在你心中的形象,傷了你的心?
她長長地嘆氣,哀傷而疲憊:“你們要真沒有緣分,我也爭不過老天。你們各人有各人的幸福也就罷了,只是別像現在這樣,一個好像是要把自己忙到燈盡油枯,另一個也是日漸一日的形銷骨毀。這以後的日子到底要怎樣過?”
下午時,德均陪著我從黃爺爺的病房裡出來。正走在醫院過道上,突然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驚奇地喊:“雲深!”
我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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