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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褥覆蓋在她身上,把被沿塞在她頜下,又將被子的一角輕輕蓋在她耳朵上 – 這是她從小睡覺的習慣。她小時候睡前,但凡我在家裡,總要我這樣替她蓋好,才肯老實睡去。而現在,我在床前看著昏睡的她。那張我熟悉的的巴掌小臉顯得更小,小巧美麗的下巴可憐楚楚地尖削著,面上就只剩了一雙顯得更大的眼睛,而當那雙眼睛睜開的時候,裡面再沒了往日的靈動活氣。她這樣的消瘦憔悴是為了她的愛情,她的André。我心中一片混亂,分不清痛惜和妒嫉,究竟那樣更多。
我再看不下去,正待起身離開,她的手忽然向我伸來,我下意識地立刻握住。然後她模糊地低喊:“不要離開我!”
我心中一陣驚喜,但當我看到她仍然緊閉的雙眼時,我意識到,這是她的囈語,她是在喚那個叫André的男子。
我告訴自己,你該放下了,她從來就不是你的,你該死心。
我無法對她怨恨,因為她曾是我愛入骨髓的人,而她曾帶給我那樣多的歡樂,讓我不再孤獨。是我過去拒絕了她,傷她在先,她現在這樣對我,是我咎由自取。我該回到過去的那個舅舅的角色,熄了一切的念,對她只做一個單純的長輩。
我在沉默的靜坐裡,渡過了大半個飛行,直到這沉默被乘務員送過來的Matilda的電話打破。
Matilda在電話裡告訴我,我們那晚下載的資訊和記錄已經迫使Bj?rn承認了他跟DPR的交易,而瑞典醫學院組委會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起訴DPR。
“恭喜你,大獲全勝。”Matilda說。
“沒有你的幫助,這個計劃實行不了。我欠你很多,一個謝字表達不了。”我真心謝她。
她在電話那邊輕聲說道:“我高興為你做這些事情。”頓了一頓,她接著說:“我高興為你做任何事情。”
我答她:“你是一個非常聰明而且果斷的女子,能夠和你共事是我的榮幸。以後但凡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盡力而為。” Matilda公主,我知道我欠你很多,但你想要的,我給不了。
她沉默了片刻,幽幽說道:“我聽說了Gisèle公主的事情,覺得非常不幸。女孩子到了Gisèle這年紀,最容易叛逆,很難管。你也別太難過,作為舅舅,你已經仁至義盡。”
我回答她,平和但堅決:“Gisèle的確還是個孩子,她人生的路還很長。當年她父母去世的時候,我發過誓。只要我活著,無論何時,無論何處,任何Gisèle會面對的艱難和痛苦,我都會替她分擔。”
作者有話要說:童鞋們,這章是分別用女主和男主的角度在寫同樣的事情,希望沒把大家看暈。
DPR這個名字曾經在小云深和靖平在車上看到乞丐的那一章裡面出現過。這是一家美國製藥公司的名字,至於它跟靖平之間的糾葛,會在以後詳細寫。反正大家記住他們不是好人就行。
鄢琪的秘密(雲深)
這次的中國之行,為了避免引起媒體和小報記者的注意,我沒有從宮裡帶任何護衛,女官和侍女隨行。靖平在北京請了一位保鏢,叫德均,在我外出時,保護我的安全。在這裡,對家裡以外的其他人,我的公主身份仍是個秘密。我又重新用起了我一年前在這裡使用的名字 – 林雲深。
每天,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醫院裡陪著黃爺爺。他醒著時,我便彈琴給他聽,或者陪他說話,讓他高興。剩下的時間,我都待在家裡。我刻意地避著靖平。不過還好他白天在公司裡忙,很晚才回家。我和他照面的機會並不多。偶爾他來探望黃爺爺時,我與他在醫院裡碰到,也只是相互點個頭,沒什麼多話。
沒事的時候,我便一個人在園中走,只讓茅真一搖一擺地跟在我身旁。今秋的北京特別多雨,綿長陰鬱,倒有些像江南。即使是無雨的天氣,枝枝葉葉上也掛滿了秋霜夜露。冷也不算太冷,但夾了陰溼在裡面,就讓人涼到了心底。
這園中的雕欄畫棟,枝枝蔓蔓,都盡沾了我和他舊時的回憶。每一座亭臺,每一顆山石,每一株梅蘭都讓我駐足。我把自己浸在舊日的記憶裡。如今的我已經千瘡百孔,只有這記憶是我的鴉片。我多渴望回到從前,即使那時他從沒說過愛我,但我仍能保有對他愛情的憧憬和希冀。
我在留聽橋邊駐足。陰霾低沉的天幕下,荷塘已全無夏日裡盛放豔絕的生命,只留了半塘枯枝殘葉,稀疏衰竭地橫臥歪倒在寂寂的水面上。我知道自己此時該避開這樣的景緻,但卻不知為何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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