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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平,你在這裡是怎樣過的呢?你有拿上次Ryon他們帶過去的醃肉當菜吃嗎?平時在家裡,你從不讓我碰醃肉和香腸,說醃製的東西對身體不好,你自己也從來不吃,可現在我的心楸起來。
還好,他們現在正在吃的麵包是晚飯時剛烤的,還算新鮮,味道也還不錯。我拿手抹了一把眼淚,從灶臺上爬下來,趕緊開始做飯。
做什麼好呢?要可口,又要快。廚房裡剩了些新鮮的雞和魚,還有洋蔥和黑蘑菇。蘑菇和雞肉加上香檳酒,蛋清和奶油調的醬汁可以做一個香檳雞脯。再想用洋蔥和蕃茄醬做一個靖平愛吃的普羅旺斯海鮮湯,卻苦於這裡是內陸,沒有海鮮,那就用魚來湊數吧。
主意拿定,我趕緊行動,鄢琪關於傷口不要沾水的囑咐,我再也顧不上了。
兩個菜同時做,香檳雞卻先好。我怕餓壞他們,就顧不得上菜的順序,讓Ajene先把雞端上去。
不一會兒,他興沖沖回到廚房:“Ryon先生和陳先生說雞的味道好極了,他們都很愛吃。Josèphine你的手藝可真好,沒你在我可就真是麻煩了。”這時,普羅旺斯“魚”湯也好了。
我再次爬上灶臺向餐廳裡偷窺。Ajene已經把湯放上了桌,又殷勤地為靖平和Ryon各盛了一碟。
“好香!” Ryon立即發出一聲讚歎。
靖平輕笑著調侃他一句:“你喝慢點,沒人跟你搶,大不了我這份也給你好了。這道湯看起來簡單,火候卻很難把握,很考廚子的功夫。我在很多法國餐館裡都喝過,但味道最好的還是我家裡做的。”然後他拿起勺子,淺嘗了一口。
下一刻,他臉上的笑容沒有了。
Ryon睜大眼睛看著靖平:“怎麼了?這湯做得沒你家做得好,喝不下去了?那就給我吧。”
靖平搖頭:“你現在無論給我什麼都換不走我面前這碟湯。”
他垂目看著面前的湯碟,又舀了一匙,送到嘴裡細品,然後微笑著對Ajene說:“這湯做得真好,很像我家裡人做的味道。”他眼中泛起的波光如同此時窗外帶著花香的柔和夜風。
我伸手捂在嘴上,淚無聲地流了滿臉。他說的“家裡人”是指我,因為在家時,這道湯從來都是我做給他喝。我多想現在就衝出去,緊緊抱著他,告訴他我的思念和牽掛。可他要是知道我在這裡,只怕會馬上送我回家,這樣我就連偷偷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們吃完晚飯上樓休息之前,靖平對Ajene說:“能不能見見你的廚師?我想親自謝謝他。我們很久沒吃到這樣可口的晚飯了。”
Ajene一楞,又馬上滿臉堆笑:“廚子已經回屋休息了,我明天再替您轉達吧。”
“那就多謝了。”靖平輕笑著,朝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轉身上樓。
我趴在牆上的小洞前,目送他上樓,直到他修長的身影再看不見。
第二天早上五點,鄢琪還在酣睡時,我躡手躡腳起了床。靖平他們六點半時會離開。我想讓他好好吃頓早飯再走。
揉麵,烤麵包,磨咖啡豆,切水果一通忙活後,一頓象樣的早餐就齊備了:剛出爐的牛角麵包,還在滋滋作響的煎蛋,去皮切片的新鮮芒果和菠蘿,再加牛奶和現煮的咖啡。
他們下樓吃早飯,我仍是躲在廚房從牆上的小洞偷偷看靖平。他的胃口不錯,我略略放了心。
我看著他們吃完,然後匆匆離去。汽車的引擎轟響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靖平,你要去哪裡?
自己小心安全好嗎?
你下次什麼時候再來?
常到這兒來,讓我給你做飯好嗎?
借來的鑰匙(雲深)
從那晚以後,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有任何人再來。漸漸地,對於見到靖平,我不再奢望。
飯店裡的生意很清淡。這裡方圓住的都是莊戶人家,來店裡吃飯的人並不多。Ajene派我們打掃屋子,洗衣餵雞,除此之外也再沒有什麼可幹。因此空閒時,我們便常常跟Ajene聊天,和他漸漸熟起來,發現他其實對人還是不錯,只是愛錢又太省而已。
鄢琪仍是一口一個“周扒皮”地稱呼他,有時甚至會當面叫他。Ajene問我“周扒皮”是什麼意思,我趕緊說那是在用中文誇你是心善的大好人。他聽了很是滿意。
有次我問他:“Ajene,你的家人在哪裡?”
他笑眯眯的胖臉逐漸黯然,最後慢慢說:“都在打仗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