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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著手中的毛筆。
他在等人,等那人的訊息。
一陣風吹熄了桌上的油燈,影影綽綽間一個人形閃到了他的跟前,跪在地上細細回報了這幾日跟蹤探來的情報。
榮少樓保持著悠閒的坐姿不動,唇角一勾笑得十分刁滑。
地下的人見他不出聲,按捺不住問道:“爺既一路都掌控了那對狗男女的行蹤,為何不將他們捉回來,反倒由著他們越跑越遠?”
榮少樓越發笑得詭異,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氣。
“因為他們跑得越遠,跟咱們越沒幹系。那幫賊人有沒有餘黨誰又知道了?若二爺半路上死在追上前去的賊人手中,大少奶奶被路過商旅救了,認出她是榮家的人給送了回來,這樣的事誰又能預料得到?”
各懷鬼胎是榮府
原來當日連馨寧被劫,他安排在那邊的耳目李福來和小石頭都在家中,只留下幾個小跟班照應,遇上這樣的事早就慌了神,眼睜睜看著人被擄走了卻不敢跟上去,也不敢報官,只得日夜兼程趕回來報信。
聽見她出了事,他第一個反應竟是心慌,驀然想起皚皚白雪中她就那樣俏生生地站著,溼漉漉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帶著點點期待和羞怯,就那麼仰著臉依戀地看著他,人還沒開口,倒先臉紅了起來。
但溫情脈脈的回憶卻並不能令他安生,取而代之的是她冷淡疏離的容顏,雖然恭順乖巧依舊,可她的眼神卻再也不曾落在他的身上過,總是恍若無物般穿過他,彷彿他是個透明的物是,那種比開口斥責更令人難堪的冷淡令他惱羞成怒,心說你不樂意看我抬舉青鸞是吧,我偏抬舉她。
時至今日他仍舊想不通為什麼那樣一個知書達理溫柔大度的連馨寧,竟容不得一個謹慎小心體貼善良的青鸞。都說賢妻美妾,妻子貴在賢德,妾室好在嬌美,可他這妻妾二人分明都又賢又美,如何偏生不得和平共處?
想青鸞雖出生泥淖卻潔身自好、心高氣傲,難免不會向秋容等庸碌之輩那樣去曲意迎合奉承她,但她並沒有壞心,她只是因為一心愛著他,所以對連馨寧這個橫空岔出來的正房很難有好感,但她到底也不曾有何僭越之處,除了逼他送走馨寧那次,總是為了孩子,孕中之人容易心情鬱結想法極端,大夫也是說過的。
因此雖說記掛著連馨寧,但他也打心眼裡心疼青鸞對他付出的一片痴情,在別人眼裡她那樣一心想霸佔他的想法是沒規矩沒氣度,可這一切到了他眼裡卻更印證了她是全心全意對他,沒有他簡直活不下去的說法。一旦有了這麼個念頭,那她明日裡拈酸吃醋的一些舉動也變得分外可愛起來,而她偶爾對連馨寧表現出的不恭敬,他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小石頭聽了訊息跑來找他主動請纓要出去找大少奶奶的時候,他原想一口答應,可最後低了半日的頭,還是不曾表態,反而叫他這幾日多多留意二爺的動靜。
他也不曾猜錯,老二對她果然不錯,竟為此事動用了所有能用的和不能用的關係四處尋她,雖然還是秘密地在辦,但一些愛捕風捉影的好事之人已經開始猜疑了起來,這榮家二爺莫非想去做捕頭了不成?這麼最近老打聽些道上的事。
於是他乾脆按兵不動只死死攥著老二這根線不放,他果然還算有用,竟真讓他把人找著了,這小子膽子不小還敢挾持著他的老婆出逃,也罷,既然他先存了這個沒天理的念頭,那也就莫怪他不顧兄弟之情了,正愁著沒由頭處置他,這樣一來正好藉著強盜之說了結了他,馨寧吃了這許多苦心裡還向著自己,若當真叫她跟著老二走了倒是正好遂了他當初的願,但想想終究不忍,還是將她接回吧,只要她以後本本分分地做她的大少奶奶,他也便對她跟老二之間不清不楚的事不再追究便是。
可這孤男寡女的,就算她不願意,也難保老二不對她做出點什麼來不是?就算沒有,她被山賊擄去了這麼大半個月,也著實難保清白,想到這裡不由心驚肉跳起來。
“主子的意思奴才省得,奴才這就去辦。”
那黑衣人見他愣了半晌不再有其他吩咐,便磕了個頭就要離去,榮少樓忙叫回了他,思量再三才咬牙說道:“若是大少奶奶有什麼好歹,不要帶她回來。”
“是。”
那人愕然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自知逾矩地低下頭去,匆匆應了便走,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榮少樓眯著眼睛朝後一靠整個身子都懶洋洋地貼在椅背上,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這些年的忍辱總算就要到頭了,憂的是不知和連馨寧的夫妻緣分是不是就此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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