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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沒好”寧霜咬著筆桿,對著素白絹布相面了好半天,長吁短嘆。
青梅笑著睨了她一眼,“虧你吞了後半句。小心被人聽見,告你一個刁狀!”
寧霜撿起一個針線包,嗔怪地扔過去,“若是韶姑娘當了掌衣,誰還怕什麼刁狀?以後出了這個門,我在房裡橫著走。你可不要太羨慕哦!”
青梅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一眼,“看把你美的!”
繡兒捂著嘴笑,這時,外面響起敲門的聲音。
繡兒跑過去開門,是房內另一屋的婢子琉璃。兩人不甚相熟,她與繡兒點了點頭,然後朝屋院裡張望,看見韶光抱著布帛從跨院出來,才道:“韶姑娘,你找我?”
韶光將緞匹放下,拉著她走到屋外,見四下裡沒別人在,輕聲道:“琉璃,我想跟你問些事情。晌午,你回繡堂報信前,是聽誰說有侍衛將崔尚服和鍾司衣帶去麟華宮的?”
琉璃老老實實地道:“好像就是一個司寶房的婢子,著急得要命,讓我趕緊回房裡通知大夥兒。我一聽,就回來報信兒了。”
“還記得她的長相嗎?”
琉璃歪著頭,想了一陣,“姑娘這麼一問,我倒是真說不出了。她穿的確實是藍色紗絹衣,我當時慌神,也沒細看,可現在想想,倒是真不像司寶房裡的哪個。”
第三章 玉堂春(10)
韶光眸光一凜,眼前不禁浮現了當時四房列隊的陣仗。
若不是晉王無意扣押治罪,四房宮人同氣連枝、齊聚殿外,不會讓上面酌情處理,反而會讓崔佩和鍾漪蘭有去無回。
所謂奴大欺主。換作皇后娘娘,鍾漪蘭的仕途算是到此結束,崔佩,怕是要和宋月容一個下場;可若換成是太后崔佩在尚服局掌事八年,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能在短時間內就調動四房,光憑一個奴婢、一張嘴不夠。司寶房在這件事情上是否推波助瀾暫且不說,另兩房怕也是居心叵測。
屋院裡,寧霜幾個人還在笑鬧。
韶光謝過琉璃,回去取了一枚繡囊,然後悄無聲息地獨自走出院落。
繞過昭陽宮的撫仁殿,順著廣巷一直走,就是容慈門,在宮城的最西側,告病還鄉的老宮人和被驅逐的奴才都要從那裡被送出去。寓意著西門走,離了宮,永遠不能再回頭。
冷清清的門洞,紅漆剝落了一層又一層,彩畫也只剩下斑駁的老鐵鏽,門釘還是黃澄澄的。地上野草叢生,負責守衛的奴才靠著紅漆門檻打盹,偶爾有一兩隻飛蟲,被他不耐煩地扇開,翻個身繼續睡。
黃昏的日頭在城樓上投下一抹剪影,韶光張望了一陣,瞧見月亮門一側的赭色身影。
上了年紀的女人行動有些慢,李繡田卻不同,嫁入軍營,練就出來一副好身板,沒有柴米婦人的溫良昏沉,反而多著幾分難得的英氣和定性。
韶光走過去,李繡田挎著碎藍花的包裹,正朝這邊微笑。
“都打點好了?”
李繡田苦笑著搖搖頭,“也沒什麼可收拾的。這些年,跟著晉王在外,都習慣了。”
韶光垂眸,從懷裡掏出繡囊塞進她的包裡,“可後悔回來了?”
李繡田也不推辭,將挎包緊了緊,嘆道:“晉王殿下早就對老婆子生疑了,就算不回來,也是遲早的事。這麼走,真有些連累了我家那口子,可倒也保個周全。沒啥遺憾,就是沒趕上皇后娘娘的大喪,老婆子心裡”李繡田說不下去了,低下頭,用袖子狠狠抹了把眼睛,“韶姑娘,如今宮裡頭也就剩你這一枝。萬事多小心。”
韶光鼻翼有些酸,伸手,扶了扶李繡田的胳膊。
她都知道。
從李繡田在麟華宮外對司衣房百般刁難,她就知道,晉王已經懷上剷除之心。當日對布帛的苛責,只怕是晉王的授意,拉攏崔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為麟華宮這最後一枚閨閥棋子做個了斷。
“出宮之後有何打算?”
宮掖三十多年,年老色衰了,卻不能衣錦榮歸。往後風光不再,歸於市井,可還能再適應平凡清貧的鄉間生活
李繡田卻爽利地笑了,大力拍了拍韶光的肩膀,“離鄉太久,老婆子也該回去看看。”
門廊的另一側,站著一個矮胖健碩的男子。微禿的頭頂,整個人都籠罩在夕陽餘暉中,可身體筆直挺拔,笑容憨厚,就這麼等了很久。
第四章 錦繡亂(1)
一
宮裡的服飾安排,上到帝后,下至太監宮人,一概由尚服局負責。可皇子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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