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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然不語,那年出嫁之後的新年,她也是過得萬分寂寥,一時失去整個世界,只剩下灰暗的人生,沒日沒夜擔心害怕,甚至聽到窗外的炮竹聲,都讓自己的心跳加快。她年幼時候最愛熱鬧,偏偏那時開始,她發現這種熱鬧,才讓人絕望。
他向來獨來獨往,自然也不將新年放在心上,以往忙碌國事,尋歡作樂,哪裡知道內心真正的熱鬧是什麼?
他以為,這輩子不懂寂寞為何物。
女人,可以為他暖床,卻也暖不了他不停殺戮野心的那顆心腸,如今好不容易尋得她,她跟自己別離,除了想念和牽腸掛肚之外,還真的有些孤單,形單影隻的味道了。
不過,她似乎從戰場上凱旋歸來,見了自己,倒是多了些許生分,話也變少了許多。
“睡著了?”
他見她毫不動彈,雙眸已然合上,呼吸均勻,也沒有隻字片語回應她。
他將她輕輕抱著,躺平在他身側,將軟枕湊到她的螓首之下,看著她睡得平靜,他才下了床,吹滅桌上的蠟燭。
屋內,只剩下一片夜色。
就在清晨出門的時候,他收到齊柬送來的書信,已經調查清楚,那個讓風邢拱手送出整座百里山的主人,的確是個女子,而且她,姓氏為宮。
一切,昭然若揭。
跟自己爭奪百里山的人,居然是如今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
他以前偶爾聽說過,軒轅皇族的龍脈就在百里山山下,若是動了百里山,龍脈大毀,軒轅皇族自然要分崩瓦解,這大贏王朝,自然也要改朝換代。
更有人說,百里山山下,藏匿軒轅皇族幾十年來征戰各地蒐羅來的珍奇寶物。
無論這兩個說法是真是假,卻殊途同歸,若要打敗軒轅皇族,百里山就是關鍵。毀掉龍氣還是挖出寶物,都可以為他的爭奪,提供最大的收穫。
但她又是從何而知百里山的傳聞?即便在皇宮,這個訊息也掩藏的很好,彷彿是軒轅淙有意為之,即便其他幾個王爺,或許也無人得知。否則,百里山這幾十年來,也絕不可能這麼太平。
百里山交給了風邢保管,這可是一個死忠又冥頑不靈的臣子,南烈羲一直在派人尋找他的命門,但很可惜,他為人孤僻,鮮少跟人為伍,在百里山腳下獨自生活了十多年,周遭都是侍衛常年駐守,每日都有人當值,他簡直跟山神一樣不食人間煙火。南烈羲也在他身上花費了不少時間和心血,可惜這老人不貪心,也不愛財,甚至,不怕死。
如此以來,軟磨硬泡,威逼利誘,他全然不吃那一套。
南烈羲跟風邢毫無恩怨,所以一開始,倒也沒有想過要這個老人的性命,更何況,想必軒轅淙生前交給風邢看管百里山的信物,即使倉促殺了他,無法光明正大得到那一枚信物,也無法堂堂正正接管百里山。可惜,正是因為這樣的仁慈,才會讓他晚了一步,跟百里山擦肩而過。
風邢絕口不提百里山的意義,但越是掩藏的好,越是代表其中的秘密不小。
剛過了新年,據說風邢已經死在老家西譚城,六旬出頭的年紀,整個家族當成是喜喪來辦。
據說是老死,但南烈羲總覺得這件事不簡單,會不會是為了徹底將百里山的奧秘,埋藏到地下,風邢不堪其擾,也就選擇離世?!
這樣的話,百里山,就徹底成為一個解不開的謎了。
那麼,琥珀又是從何而知,百里山的意義非同一般?!而風邢也當著他的面說過,百里山已經有了比自己更適合的新主人,讓他別再貪心,這樣篤定的語氣,已然將掌管百里山的信物也交給琥珀了麼?!
她跟風邢何時私底下見過面?又談了些什麼?無論如何都不肯低頭的風老鬼,為何在琥珀的面前就輕鬆將信物交出?
他心裡頭的疑惑,實在太多太多。
外人只知百里山是一座普通的礦山,出產玉石罷了,這樣大大小小的礦山,在大贏王朝,少說也有七八座,如果琥珀是打著做生意的念頭,為何單單將視線瞄準了這座百里山?!
她越來越像是一個夢。
一個他解不開看不透的迷夢。
但即便如此,如今越來越放不開的人,變成他了。
這般想著,南烈羲面色冷沉,緊了緊擁著她的手臂,拉下帳幔,沉入夢鄉去了。
翌日清晨。
琥珀早就起身,等南烈羲張開眼睛,她已然坐在梳妝檯前,輕握著那一把白玉梳,梳著過肩的黑髮,那姿態雖然少了幾分媚態,卻也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