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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小姐。她如今的身份是什麼,她心知肚明。
坐在庭院的長廊上,她披著淺色外衣坐在風中,京城的氣候一到了冬天就冷得嚇人,往年這個時候,爺爺早就派裁縫替她縫製美麗的皮毛斗篷,那白狐毛一圈堆在領子上,柔軟而舒服,貂皮製成的灰色手筒塞著白嫩小手,把她襯托的跟嬌貴小公主一般,呵,好溫暖。
這樣想著,連回憶都是暖和的,她一個人沉溺在並不算太遙遠的過去,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很淡的笑容。
她太過入神,以至於在風中久坐寒冷也不自知,她凍得耳根子赤紅,鼻頭也發紅,臉色卻冰冷的蒼白。
冷風吹起她未曾梳成髮髻的齊腰黑髮,吹起她寬大的白底藍邊衣袖,那泛著青紫色的雙手若隱若現,如今一受凍,青紫色上多了幾分紅色,像是開了花一樣的繁雜。細細密密的小傷口,爬在她的手背手腕,像是某種惡作劇,不應該出現在這麼嬌柔的少女身上的無法形容的醜陋可怕。
南烈羲派人送來了上好的藥膏,他的用意不言而喻,他雖然不追究她的不潔,卻不可能喜歡女子身上太多醜陋傷痕。
等到她完成了心願,也徹底死了心,就該是時候獻上一具光潔如新的身子給他享樂,她知道那一天遲早會來,不會太遠。
“誰?”
她突然聽到了身邊的腳步聲,心頭一慌,驀地揚起頭來,打量著從庭院門口的竹林走過來的男人,柳眉緊蹙。
這個男人一身黑色勁裝,齊肩黑髮擋住他真實容顏,他的骨架高而勻稱,比一般秀氣男子多些粗獷,卻又比肌肉猛男添了幾分斯文得體。
至少,他看起來是個武者,卻沒有南烈羲身上讓人害怕窒息的陰沉危險氣息。
看透她清水眸子內的防備,他淡淡丟下一句。“我是韓王的食客。”
他話不多話,似乎原本就是惜字如金的個性,琥珀知道她的年紀不足以讓她學會看人,但她卻覺得這個男人並不複雜,一眼就看得通透。
他走過來,然後,坐在她的身側不遠處,琥珀微微點頭,不再多說什麼,比起韓王寢宮她更喜歡待在食客的大院子裡,也更加自如。
既然是大傢伙的地方,她沒理由趕人走,琥珀放下戒心,或許也有人喜歡安靜散心。
陌生男人的左臉被黑髮擋住,琥珀淡淡一瞥,只能看得到他的側臉,濃眉黑眸,稜角分明,他不比南烈羲天生俊美好看,卻也沒有那股子邪佞味道,相比之下,這個男人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灑脫不羈風格,配上這般高大堅實身體,就算是身著布衣也無法遮掩他的男子氣息。
他像是天生的浪子,跟說書人口中的一樣,瀟灑落魄,卻又擁有迷人的魅力,惹來不少紅顏知己付出真心愁腸。
她淡淡笑了,一個陌生人而已,激發出她原本好奇天真的個性。
他的目光落在庭院前的竹林深處,彷彿也在傾聽風吹竹葉的蕭蕭聲,卻突然問了句,“你是韓王的女人?”
她微微怔了怔,這個訊息在韓王府內不脛而走,想必每個人都知曉她如今的身份,不過成為男人的玩物沒有必要炫耀高調,更何況她有她的目的。
她沉默,算是預設。
“年紀這麼小就——”他只是說了半句話,後面的意思,琥珀卻聽清楚了。
她不是沒聽過下人的流言,她雖然樣貌不差,卻有人說她像是未曾發育的娃娃,乾癟纖細,不知道她年紀的人看她,甚至還以為她才不過十歲年紀。
韓王豢養了一個小娃娃當女人,實在是奇怪之極。
她收回了目光,男人也不曾諷刺她,他只是安靜地觀望著蒼穹,沉默寡言,今日的風很大,卻不阻礙藍天白雲,呈現出一派晴天好景色。
再過三天,她就要去睿王府了,她顧不得理療自己的病體,近日來的折磨苦痛才讓她發現自己的忍耐潛力,也不必因為一點苦痛楚楚可憐。
雖然也曾偶爾,有過退縮。
她不想去,她也怕面對那麼多雙勢利譏嘲的眼睛,她也想如同老鼠一樣卑微地蜷縮在自己的小窩裡,任憑外面風疾雨驟。
“聽說你是孤兒。”
琥珀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陌生的男人會再度開口,這回他的目光是真真切切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她望著這個男人的眼睛,並不森冷,除了習武之人常有的肅然,他並不顯得可怕。
南烈羲是怎麼跟人描繪她的身世,她並不清楚,這回聽清楚了,原來是孤兒啊。
她淺淺一笑,反正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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