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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眼睛了。”
她討厭流淚的原因,也在於此,她覺得液體充斥在眼睛裡的那一刻,什麼都看不清楚,酸酸的,澀澀的,很不舒服。
楚炎的眼神一柔,笑著接過這一塊帕子,他的反應自如大方,顯得光明磊落,堂堂男兒,毫不遮掩的從容擦拭臉上的雨水。他只是擦拭右邊臉頰,彷彿連自己,也習慣忽略了左半邊臉,那黑髮足夠長,足夠掩飾一半的殘缺容顏。
他淡淡問了句,沒有察覺琥珀的目光,盡數鎖在他的臉上,“你怎麼出屋了?”
“他們都打點好一切,我根本沒什麼要煩心的,明日也沒多餘的繁文縟節,我樂得其所——”琥珀說的輕描淡寫,反正這一場婚禮,不過是做給皇帝和軒轅睿看的好戲而已,為了就是引蛇出洞,而軒轅睿提前趕赴戰場,這出戏就只剩下皇帝一個觀眾了。
南烈羲跟自己,誰在意其中的禮儀細節,做的到不到位呢?
對嫁人的所有憧憬,早已被那一日的血腥畫面,徹底踩碎了。
“你開心就好。”楚炎的神色莫辯,悶悶地說了句,黑眸閃爍著難解的光耀。
琥珀卻在意他的左眼難不難過,瞧,方才一滴雨水,順著黑色髮絲,滑落左邊面孔,他卻紋絲不動,讓她看的好著急。
楚炎的那句話她沒有聽進去,驀地主動握住粉色絲帕,揚聲道:“你低下頭來。”
他跟南烈羲差不多高,害的她光是說話就要費勁仰頭好久,她用嬌軟的嗓音命令他低下頭,楚炎雖然有些狐疑,卻還是照做。
琥珀神色從容地輕輕撥開他額頭上的黑髮,用柔軟的帕子覆在楚炎的眉梢,掃過那飛揚英氣的濃眉,那被刀劍砍斷的眉梢,如今長出新眉毛,顯得有些淡,接下來,帕子抹去他眼角的雨水,順而擦拭完畢,她望著這原本生的很好看的眉目,卻是被生生毀掉的悽慘,心裡不由得一涼。
楚炎任由她平靜地擦乾他左臉的水痕,他的眼神驀地變得複雜深沉,宛若一潭古井,看著很淺,實則深不可測。他突然不受控制地想到七年前,他也曾經生不如死過,因為這痛苦,不只是毀掉了他的容顏,更是——毀掉了他的自信和尊嚴。他變成一個衣衫襤褸的怪人,孩子們看到他就嚇得大哭,女子見到他就把他當成是賊寇惡人,哪怕是老人遇到他,擦肩而過的關係,也會對他背後指指點點,說若不是做了惡事,怎麼會遭到老天爺如此沉重的懲罰?說,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都是他,活該。
他拾起原本的尊嚴,足足花了兩年時間,讓自己生病的心,恢復正常。
沒有人,用這麼平和溫暖的眼神好好看過他,即使有人能夠維持鎮定,也不過是因為他右邊正常的臉。這世上真的很少有人,可以在這麼近距離觀望那殘破的左邊臉頰的時候,還噙著微笑,手裡輕柔,沒有感到任何膽怯,也沒有流露半分厭惡。
他在琥珀的眼底,是一個正常人。
這,並不輕易做得到,她卻做得很好。
沒有流露他最厭惡的同情憐憫,她像是春日的暖風,拂過他的心頭,讓他也情不自禁跟隨著她去看,去聽,去沉思,去微笑。
“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擁有最善良的眼睛?”楚炎微微怔了怔,不自覺地問出心中的疑惑。
她偏著螓首,在詫異的那一刻,楚炎驀地眼眸一閃,挺直了腰桿,從她手心裡接過帕子,自己擦拭剩下的溼漉漉。
“如果是以前,聽到這樣的讚賞,我會高興一整天吧。”琥珀淡淡舒出一口氣,眼眸流轉間,卻逆轉了原本的清澈顏色,變得幽沉冷漠。她唇邊帶笑,卻是冷了許多,不復方才的可愛迷人。“不過,以後,你若誇我善良,我可是會生氣呢。”
楚炎突然覺得,他看不透她的心,她不善良麼?如今的一切,只是偽裝而已?他默默凝神望著她的皓白身影,那宛若明月的清靈氣質,卻讓人很難再移開視線。
“琥珀。”
她突然擰著眉頭,猛地轉過頭來,神色凝重而黯然失色。“我該走了。”她最近,越來越聽不到別人呼喚這個名字了,她的內心充滿未知的恐懼,她覺得,彷彿有哪一天,就連她自己,也會忘記她原本是誰,只記得如今扮演的角色。
楚炎皺著眉頭,有些擔心不安,微微彎下腰,直直望入那一雙眼眸之內,那深處,藏著一抹陰影,始終無法驅散。“你的心看起來很累。”
“我明天就要嫁人了,心又怎麼會累?你看錯了吧,楚炎大哥。”她擠出一抹笑容,搖搖頭,回答的異常篤定。
“看錯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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