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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前天喝過的湯藥苦口,還是昨日遇到軒轅睿要去戰場的關係,這幾天,她都很難開心展露笑顏。
她該因為軒轅睿要去打戰殺敵而開懷麼?他是要去那個兇險的西關啊——這戰場上刀劍無眼,誰能保證什麼事都不出,安全回朝呢?他要想在朝廷上站穩腳跟,奪回幾分勢力,振奮士氣,讓人愛戴擁護,不出全力自然是不行的。
她跟軒轅之間的恩怨惆悵,讓她很難看清自己此刻的心,是否軒轅睿當真死了,她就可以釋懷一切?
不是。
她並沒有恨他入骨,她也不覺得自己可以在他出事之後大笑出聲,她辦不到。
但其他呢她利用軒轅睿刺激睿王妃,因為她看得出來,即便那個女子代替自己上位內心毒辣冷靜,偏偏她對軒轅睿,是有情意的。琥珀即便年幼,卻也依稀明白,上次的要挾,已然讓那個女人開始恐慌嫉妒,雖然是報了一箭之仇,但——之後她要如何迷惑他?
她說服自己要冷漠無心,當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偏偏他說要去西關轉身上天橋的那一幕,總是縈繞在她腦海,讓她做了一夜的噩夢。
別人傷害她,她也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但這種生活只保護了自己,卻不是她真心投入,真正享受,甚至,絕對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如今,她在京城,他在西關,之間隔了三天三夜的遙遠距離,千里迢迢,要再看到他,已然遙遙無期。這樣的距離,彷彿他是白天,她就是黑夜,永遠不可能相遇的兩個世界。
黃昏之前,就有總管派了幾個手腳利落的丫頭來新房佈置,琥珀索性找了個藉口說要去長廊走走,留下玉兒替他們當幫手,她毫無留戀,沒有出嫁前的少女興奮忐忑的嬌羞情緒。畢竟,這是第二次了。
她苦苦一笑,心底滿是自嘲,安靜地走出房間,穿過狹長的走廊,腳步停留在某一處。
望著眼前濛濛的雨簾,琥珀向前傾著身子,探出細嫩雙手,雨絲穿透她的指縫,帶來一絲絲的輕微涼意,彷彿也隨之沁入血脈,那些涼意終於覆在她熾燃的心口,將那些矛盾又複雜的情緒,徹底熄滅。
白紗紫裙在風中微微飄揚,那擁有無邪純真面目的少女,宛若畫中仙一般,涼風吹拂著她寬大的袍子,翻卷起她白皙的雙臂。
她冷冷觀望著自己的雙臂,因為離開了皮質護手,如今每一寸肌膚,都暴露在空氣之中。她生怕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故意用護手遮掩自己的雙臂,因此誤了祛疤的最好時辰,如今雙臂上的噬咬痕跡,雖然沒有一開始那麼清晰,卻也是足夠駭人。每回看到這手臂上的疤痕,都讓她生厭惡心。
這世上聽說有很多女子,因為自己的男人而失去了自我,即便遭遇背叛離棄,也可以寬容地看待一切——她無聲冷笑,是她太頑劣不懂事吧,她怎麼都不可能把南烈羲當成是自己的夫君,雖然她明日就要嫁給他,但她很肯定,她並不屬於他!
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心,有自己的選擇,她不要一生一世,被他控制的麻木不仁。
楚炎只是途經過這裡,沒想到也能遇到她,一身黑衣的他,終日有些冷酷的神色,變得緩和。
這兩日王府各處都忙碌的裝飾喜慶氣氛,他上回回去天橋下,也不曾見過她,原來她已經回府了。當時的他,多少有些自責,也有些擔心,他的初衷是讓她多享受一些自由,那種屬於山林間的美麗雀兒就要被獵人關入精緻鳥籠之前的,可貴的自由。
螺髻用一枝鳳釵綰著,白淨頎長的脖子飄著幾根沒有梳攏進去的髮絲,她望著眼前雨簾,身影纖細,姿容優雅,眼前少女的身上,居然衍生出一些屬於成熟女子才有的魅力。
琥珀放鬆了身心,肩膀垮了下來,明日天氣如何,有多少人來韓王府觀禮,她根本就不在乎。就在她轉身的時候,突然看到楚炎就站在岔路口,他似乎來的匆匆,傘也未撐,雨雖然下的不大,卻也溼了他的黑髮,黑衣。
黑髮緊緊貼在他稜角分明的男子臉龐上,他高大俊秀的身子帶著不卑不亢的獨特氣質,他雖然身為食客,卻沒有那種奴性,彷彿他才是天底下,最傲然最獨來獨往的一人,浪蕩不羈。
她朝著他笑了笑,指指他,楚炎揚眉,低下頭看自己,也不禁低笑出聲。
黑衣因為雨水的關係,也緊緊貼著身為武者修長乾淨的線條上,他卻沒有半分狼狽,而是疾步走入有屋簷遮擋的走廊內,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
琥珀從腰際掏出一塊粉色的絲帕,遞給楚炎,她笑的甜美,宛若鄰家小妹。“別讓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