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第3/4 頁)
他笑了笑,那笑容卻很微弱,他安靜地瞥向她的夫頰,話鋒一轉。“馬露草,也跟你有關吧,是你讓人採的嗎?”
“怎麼非要說成是我呢,那些人又不是我的手下,我哪有這個本事,讓他們聽命於我?我只是看到他們賣力地把芬香的野菜帶回大營罷了。”她說的異常從容,輕描淡寫的口吻,似乎她不過是個旁觀者,看了一齣戲。
“你沒有阻攔,不是嗎?”他反問,語氣卻也沒有帶太多的斥責怒氣,彷彿不知為何原因,今夜的他,過度平和,宛若一江春水,不再肆虐洶湧。
她討厭這樣的他,比平日霸道殘忍的那個男人,還要討厭三分。
他的眼光之中,透露對自己的異樣的情緒,似乎她不過是個彌足深陷的孩子,他覺得她此刻的一切,都不應該,都不理智,這就是南烈羲的另一面嗎?如果是的話,也太可笑了。
阻攔嗎?
她為何要阻攔?
天大的笑話。
“大贏王朝的輸贏,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我沒有非要阻攔的原因吧,如果有,還請韓王指點一下?”她的嗓音輕柔,跟往日沒有任何不同,不同的是她整個人,變得冷酷許多,那種冷靜沉著,是任何人都無力撼動的堅決。
這種堅決,像是一堵鋼鐵鑄成的圍牆,保護她自己,也割斷任何人軟化她內心的渠道。她圍在裡面,而他,站在城牆外,只能看著她。
“即便你為上官府不值,即便你心懷恨意,這個國家的勝負,跟每個人都息息相關。你未免太武斷了。”他這麼說。
“大贏王朝如果覆滅的話,第一個笑出聲來的人,就是我,而第二個——會是韓王嗎?”她挽唇一笑,微微眯起眼眸,那眼底轉瞬即逝的,是殺氣。
她似乎只是開玩笑的語調而已,但她語鋒凌厲,藏在深處,南烈羲隱隱察覺。
“喔,我幾乎快忘了,太上皇是韓王的義父,你的野心,也是建立在不直接跟他作對的基礎上嗎?”見南烈羲緊繃著俊顏,卻是沉寂不回答,琥珀的眼底閃過一道微光,猝然直接問出聲來。
她居然連這個都知曉。
他微微怔了怔,卻是沒說話。
曾經有人,告訴她這個實情,試圖阻攔她跟自己求救?
他卻不置可否,在琥珀的眼底看來,已然是預設的答案。“想的越多,你就活的越累。”
她笑,這個字眼,難道還有任何的意義嗎?曾經有一百種,不,甚至一千種一萬種複雜難耐情緒,壓過身體心靈的疲憊,即便她覺得累,也無法停下前進的腳步。“累?”
“年幼的時候,我總是偷偷跑到天橋上聽人講故事,有一天,我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她面對著蒼茫夜色而說話,那些黑暗的顏色,覆上無比的孤寂落寞。“這世上有一種鳥,一直在飛,一輩子只能落腳一回,那就是死的那次。其他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停下來的。”
那只是一個故事,一種傳說,但如今在南烈羲的眼底,彷彿變成了現實。
那一種絕不敢停下腳步,放慢動作而努力活著的奔波不安,就在她的心裡,生根發芽。
她就是那種無論多累多苦都飛在天際的鳥兒,因為找不到這世界可以供她落腳的枝椏,一直在盤旋,一直在飛翔,腿痠了,翅膀也重了,全身筋疲力盡,還是不能落下。
但這個故事,為何如今聽來,如此心酸,如此孤單?
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沒有落腳的枝幹,那些心情,又何止是疲憊厭倦的輕描淡寫?她即使偽裝精明堅強,即使從不輕易流淚,但她的笑,卻也是哭泣。
南烈羲的沉默,讓人更加看不透,到底他在想些什麼。琥珀眼眸一閃,卻是驀地揚起粉唇邊的笑意,話鋒一轉,情緒從方才的落寞中抽離出來,變得萬分冷淡。
“韓王教給我重要的一課,你讓我學會品嚐仇恨滋味,而且,我似乎——”她頓了頓,直直望入那一對黑色眼眸,她說的毫無波瀾的死寂平靜。“上癮了呢。”
他從一開始,就想看到她滿心仇恨,她原本就是他必須利用的一顆棋子,她變得面目全非,更有利於被他一手操控,那麼,他越容易看到他所想要見到的畫面,這樣的計劃,從知道她是上官琥珀就開始了。
南烈羲沒有否認。
但他卻也不清楚,為何她已經變成他所用心培養看到的模樣,他卻沒有一分欣喜歡愉?相反,如今充斥在他內心的,卻是別樣滋味。
是因為前幾天的病情還未徹底痊癒,讓一向冷靜的自己,也變得心情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