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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只是最近胃潰瘍復發,需要做個手術。我不想在現在這個醫院做。你也知道,為音笛的事,我已經請了不少假,這次又做手術的話,也得耽擱好久。我想,剛好藉著這個機換個環境。”
“就這樣?”
“是,就這樣。”
那一晚上,我再沒睡著。他說得雲淡風輕,我卻越發地心慌意亂。天亮的時候,我已做好了決定。我想我可能是瘋了,但是,管它的,自從遇上他,我其實一直都是瘋著的,不是嗎?
我給醫院遞了辭職報告,甚至等不了批覆,就拎著自己簡單的幾樣行李搭上了去*市的飛機。
這還是我第二次坐飛機。第一次是和他一起,參加t市一個研討會。那時,本就是我們走得最近的一段時間。並不長的旅程,我們似乎談了很多的話題。我第一次給他講的我的家庭。短短的三句話,輕描淡寫的,沒想到他卻牢牢地記在心中。以至於當魏朝霞的事故發生時,他搶在我前面到了陸院長辦公室。
“要是你因此丟了工作,你貧病的父母年幼的弟妹怎麼辦?”
彼時,他一句話讓我保住了飯碗;此刻,還是他一句話讓我毫不猶豫地自己砸掉了飯碗,甚至,都沒來得及想一想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扛在肩上的責任。
我想,我和他,終究是有些緣分的。
下了飛機,我靠著輾轉打聽來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市人民醫院的宿舍樓。順利到了他的門口,突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看到我,他會是怎樣的?吃驚開心抑或是憤怒?
我忐忑著敲了門,沒有迴音。試著動了下門把手,門竟然開了。
屋內光線很暗,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深深彎著腰,室內有低低的喘息聲。聽到開門聲,那個人猛地抬起頭來。
我站著沒動,準確地說,是嚇傻在當場。如果不是手上的地址核實無誤,如果不是那雙還透著我熟悉的光的眼睛,我想,我早就奪門而逃了。
眼前的這個人,跟鬼魅並無二樣。僅僅才幾周沒見而已,他瘦得已經脫了形。幽暗的房間更襯得那張臉比死人都還要白,唇也是白的,幾近透明,還乾裂得起了好多口子。
他在見到我的那一刻,瞳孔劇烈地收縮了兩下,立刻便搖晃著想站起身來。可是掙扎片刻後卻是更深地彎下腰,整個人幾乎抱在一起,喘息聲更甚。
我幾步跨了過去,蹲在他身邊,眼裡滿是擔心,“你怎麼了?”
他將臉埋在雙腿之間,雙臂抱在胸前將整個身子都壓在腿上,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身體顫抖得很厲害,我說不出有多害怕了,下意識地抱住他的上半身。觸手所及的部位是從未有過的冷硬,伴隨著瘋狂的抽動,我幾乎按不住。
“你到底怎麼了,我們去醫院好嗎?”我的聲音發著顫。
他沒有說話,卻固執地想拉開我的手。他死死地咬著唇,那裡不斷地滲出血絲來,有很細很紅的液體流下來。
“我現在還不能去醫院。”他很費力地說,“麻煩把那個遞給我”
我這才發現,沙發前的茶几上放著一盒藥,離他,不過一隻手臂的距離。藥名我並不陌生:**止痛片,專用於中晚期癌症患者止痛的藥片。我的手瞬間,一片冰涼。
“這個”
他撐著沙發讓自己慢慢坐直,淡淡地說:“你知道的,普通的止痛藥對我沒有效果”
“陸子謙,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我突然爆發了,抓起那盒藥攥在手中:“你不要忘了,我也是護士長。這樣的藥,沒有醫囑,你能隨便舀到?”
他撐著沙發坐得辛苦,額頭上頃刻間又是一層冷汗。只盯了我一眼,他便垂下頭去,也恰到好處地遮住眼底滿滿的疲憊和痛楚。
“你要是不說,我就給你們梁老師打電話,讓她過來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
我想我一定是瘋到家了,這樣的話居然連大腦都沒經過,瞬間就說得那麼順暢無比。
“不許!”他咬著唇說了這兩個字,腰驀地彎下去,手更深地抵在胃上。
在外人的眼中,陸子謙一貫是那樣的優雅從容的。我不知道得有多痛才能讓我看到他現在的這個樣子。我趕緊舀過茶几上一個杯子,剛剛我就看到,那裡面還有半杯水。可是,端起來,我才發現,觸手所及,冰冷刺骨。
“你的熱水瓶呢?”我四下搜尋,才在屋子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開水煲。
“沒有熱的了,就那杯水吧。”
他抬頭,青白的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