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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一般仲駱將自己的唇湊了上去,這一刻即使是重華也應當高興,因為這一刻他們不是父子,雖然也不是情人,雖然——短暫的可憐——
仲駱猛然回神,唇齒間貪留的溫度令他驚恐,被急速甩開的重華狠狠的跌到床下,這時即使是再大分量的安眠香也斷不可能不醒了。
驚訝的看著父親呆坐床頭,滿臉憤怒,重華剎時從頭頂冷到腳心。
驚恐的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若的父親發怒,重華顧不得自己的狼狽趕緊爬起跪在地上,惶惶的請罪。
他怕,怕自己真的做了不可饒恕的事,他悔,為何他會認為小小的杏香足以遮掩他罪惡的一切,他怕,怕惹得那人討厭,一想到自己可能被驅離的後果,重華就好似整個浸入冰窖一般的渾身發顫,他悔,為何不保持清醒的狀態,這悔恨就好似地底襲來的無瘴孽火一樣將他燒的魂魄難歸。
“滾,滾出去”仲駱大吼,他剛才幹了什麼,他剛才竟然——
“父皇,父皇兒臣知錯了,父皇”重華膝行向前,額頭重重的磕在堅實的青石地板之上,一下青紫,兩下地上就多出血跡,三下、四下
沒有疼痛,只有恐懼,那滅頂一般存在壓的他無法呼吸,真的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了,否則一貫冷靜的父親不會這樣震怒。
悔恨的淚水順著眼角而下,與額上滲落的血跡相混,那豔紅的色澤,就好似哭出了血一般,落在衣衫青石之上更是紅的刺目。
血淚刺目,即使是仲駱也無可避免的錯開了目光。
“你先下去吧,剛才——剛才的事——”仲駱不知道剛才的舉動是否被重華察覺。
“父皇,兒臣知錯了”重華認定事自己睡夢之中冒犯,又一頭磕在地上,豈料他這一舉動更讓仲駱認定他知道剛才自己——
“為父今晚喝多了幾杯——”仲駱不去看重華,頓了頓繼續自己的謊言“你不必當真,只是不小心碰到,並不是有意之舉,你——”似乎也感覺到自己此時的窩囊,似乎是無法圓說,也似乎是此時跪在地上的兒子面色太過怪異,仲駱回頭,目光灼灼注入重華眼中。
“你聽著,今晚的事確實是朕糊塗,你也不必當真,更不必記著,朕這裡平常留下的都是些妃子,一時錯亂嘴對嘴的撞了也是平常,好了,下去吧。”仲駱揉揉暗暗抽痛的額頭,疲憊的揮手示意重華離開。
重華先是驚訝,再而是不敢置信,父皇的意思是——
手指不由撫上雙唇,夢醒前一刻的溫柔相觸竟是真的?從地獄到天堂的距離太過遙遠,從恐懼到狂喜的心情又是何等的差距,經了冰窖過了烈火,一下泡到溫水裡的重華呆在原地,不能動彈。
“滾,滾出去。”看到重華竟然還不消失,仲駱暴怒,揮手,床柱應聲斷裂,同時呼啦啦的衝進來一群人。
“陛——”聲音嘎然而止,眼前的場面實在駭的他不敢言語。
“還不滾”仲駱怒吼,身旁的千燭燈鏗鏘倒地。
多德察言觀色,立即上前將重華攙了出去。
“都下去。”腳下的雕花蹋腳應聲而斷。
一瞬間收拾東西的太監利馬退個乾淨,不敢又絲毫停留。
“太子殿下可要奴才宣御醫?”
“奴才讓人傳轎子了——”
“太子?”
重華呆呆的往前走,父皇——吻了他?
重華已然沒了思考的能力,身上的疼痛根本就被完全的無視,走的方向也根本不是回太子宮的路,身邊的隨侍也只敢遠遠的跟著,直到眼前沒了路,重華才稍稍有些意識,明月映在水面上粼粼洵洵,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半天湖面——
撲通,一聲,重華跳入水中,太過紛亂的思緒需要冷靜一下,難以訴說的喜悅也需要降溫,就是那躁動的心也需要作些什麼來緩解,冰涼的湖水浸沒身體,月亮就在頭上,在水裡看來卻是更加美麗。
“不好了,太子落水了”
追出上林
“阿嚏”
太醫收回手,不敢去看溼淋淋的重華,轉向焦躁踱步的皇帝。
“啟稟陛下太子落水染了寒氣,再加上情緒過於激動才會出現昏眩之狀,臣開些安氣養神的藥與太子服用。”一天內兩次被召,面對的皇帝臉色是一次差過一次,太醫也有些受不住。
很快眾人就都退了下去,仲駱停在床邊,看著依舊傻笑的兒子,捏緊拳頭。
最後甩袖而去。
重華這才反應過來,待要留人,仲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