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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賀已經被斬首了,你可知道?”
重華無意識的點頭,好似麻痺自己一般不肯承認。
“他犯的是謀逆重罪,滿門抄斬還是輕的,朕饒去他兩族已經算是輕的了。”
重華還是無意識的點點頭,確實謀逆的罪名輕的也要夷三族,這次只斬了一族已經實在是輕的不能再輕了。
“既然知道了就回去吧。”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重華這個樣子,仲駱就是沒來由的滿肚子氣。
重華站起來,臉上無悲無喜,甚至還有些茫然“兒臣告退”中歸中舉的行了禮,退出寢宮。
腳步好似踩在浮雲上一樣,沒有真實的觸感,重華舉目望去,不知為何柱子都變成綠色的了,甩甩頭回神,繼續往前走,紅色的柱子,雕花的長廊,白玉堆砌的石階,還是十幾年來看到的模樣,哪有半分變化。
突然腳下一個踉蹌,重華跌到地上。
“不好了,太子昏倒了”昏倒?這好像是用在嬪妃身上的詞,怎麼安到他的頭上來了,迷離的思緒徹底遠去,皇帝的寢宮外面亂成一團。
陣陣的風將凋零的花瓣件件打落,碧油油的葉子好似波紋一樣搖拽生資,唱著跳著——看朱忽成碧,隔淚眼始紅
天朝元和年間,丞相公孫賀因涉嫌謀逆,春三月死於腰斬之刑法,妻子連坐不得幸免,牽連者甚廣。
太子宮,重華殿內,一人獨坐,夏氣漸重,這裡倒還是一如既往的涼爽。
“太子殿下,大將軍求見。”
持杯的手一頓“告訴他我病還未好,就不見他了。”
“是”小太監恭謹的就要退下。
“等等,把我房裡那對瑪瑙樹送去,就說”看著手中清澄的酒液重華抬首而笑“就說是恭賀他新婚的賀禮,到時我就不去了,讓他別太在意。”在意的是你自己吧,轉首窗外,大朵大朵的花開的正是姣妍,一重重的掃過去,淋漓盡現。
可終還是綠多過紅,粉淡過綠,天上浮雲流轉,白衣蒼狗,須臾盡換。
一月前,公孫賀死,半月前公孫小喬自縊而亡,其夫大將軍陽石隔日迎娶東郡王的女兒鱟(hou)敏為妻。
三皇子舅父李儒繼任宰相之位,其他獲罪牽連者也一一有人代替,而自己則是大病一場,病好了,朝廷還是朝廷,並沒有因為突然換了批人而影響他們爭吵,傾輒,升官降職。
就好似根本就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一片歌舞昇平,一片海清河宴,死去的人死去了,活著的人依舊活著。
午門口的刑臺上,連著幾場大雨一下,連個血沫子都沒有留下。
端起酒杯慢慢啜飲,綿延的滋味一如這人生,淡而悠長
玉樹後庭前,瑤草妝鏡邊,去年花不老,今天月又圓,莫教偏,和花和月,天教長少年。
院東頭的小兒女唱著不知名的曲調,一如當年,一如當年
太子落水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為什麼他還會在這裡;啊啊啊啊
挫敗的揪掉第一百零一根小草,重華懊惱非常。
明知道不可能的東西為什麼還是放不下呢,苦笑,嘆氣,目光在掃到那個身影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去追逐,連眨一下眼在此時都顯的那麼沒必要。
哎!註定他要愛一輩子了,不是他不想放棄,實在是沒法子放下,這可不能怪他。
仲駱突然停下腳步,往重華藏身的假山這邊看來。
“陛下?”多德小心的上前詢問。
“去把人帶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多德看著假山一旁露出的大塊明皇色袍角止不住的嘆氣,除了皇帝這天下能用明皇色澤的另一人還會有誰?我的太子爺您要藏的話也藏好些,要不是侍衛手下留情,您早就變刺蝟了。
這麼想著卻早小跑步過去,皇上還在那邊亭子裡等著呢。
重華坐在漢白玉的石瞪上看著面前的珍饈佳瑤,仲駱就坐在上首,這樣同桌吃飯,就像沒回來前一樣。
“怎麼,不和胃口?”仲落任旁邊的宮女為自己把酒添滿,也不去看重華。
重華趕緊舉筷,可這筷子才下了一半
“怎麼、怎麼都是山藥?”炸炒烘悶蒸煮烤手法多變,就是外形你不去看它也看不出來,重華心下一咯噔,偷眼往上位的人看去。
仲落也不回他的話,也不動筷,只悠哉飲酒。
重華黯然收回目光,是自己多慮了,那人怎麼可能知道是自己,那時明明傷了眼睛的,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