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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叫苦不跌,以前讀史書傳記,曾聞齊桓公有令羽人抱背之典故,但今輪到他做起來怎如此之難?
“何事?”仲駱也不反對,反正這大兒子也不是沒給他洗過澡。
“啊?”呆了一下方反應過來自己是有事求見,忙回道:“是山東道遞來的摺子,眼見盛夏將至,問父皇今年可去上屹苑避暑,他們也好早作準備。”上屹院位於山東道八嶺之間,離此不過百里,夏有涼風,清爽宜人,景色無雙,是以從開國初就建有行宮以供君王避暑之用,人稱上屹苑,與上林苑並稱雙絕。
“你可想去?”
重華手下又是一頓,看向依舊閉目養神,渾身慵懶的父親,心跳漏了一拍,為什麼這麼問?
垂目,重華甩去耳中嗡鳴,小心答道:“父皇如若前去,兒臣自當侍奉身邊。”
“是嗎,那就不去了。”
雖然早料到這個結果,心裡還是沒來由的酸悶,重華起身打算告退。
豈料池裡的人豁然起身,水光熒熒滴落,如雨後荷花打露而亭亭立,此等風光莫說是人,就是神仙也是暈眩,更何況還是重華這個日日思慕的情種,一時間兩眼瞪個提溜圓,耳邊轟鳴有聲,似萬千鑼鼓同鳴,震的魂飛天外,花飛法界,不能自持。
撲通一聲栽入水中。
眾人大驚,仲駱伸手去撈,卻見水面暈起一片紅色,霎時腦中一片空白。
“如何?”仲駱停下踱步,看向床頭斜倚的重華,出聲詢問匆匆趕來的御醫。
一想到剛才情景,他就沒來由的感到害怕,害怕?多久沒有出現過的詞了?
“啟稟陛下,太子殿下只是虛火旺盛,現在天氣漸熱,酷暑將近難免如此,臣開些清涼的藥茶,請太子每日飲上少許既可。”收回搭脈的手,太醫恭敬起身回道。
“那面色怎會蒼白若此?”仲駱皺眉,目光灼灼望向太醫。
太醫被仲駱的眼神一掃,嚇的癱軟在地,慌忙解釋“臣行醫多年,此寒熱之證,確是把不出來什麼,待臣再、再請脈。”一句話說的竟然斷了十次有餘。
眼見仲駱就要發惱,重華忙開口“父皇兒臣並無大礙,想是前一陣的病還沒好利索,所以面色才有些蒼白。”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心裡清楚,這面色蒼白純粹是被自己嚇出來的,視線下瞄,掃到鼻孔裡兩卷錦布,重華苦笑,若讓人知道自己流鼻血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父親,不知道他此時是否還有命在此。
說也是心虛,自然不便連累太醫,再加上他也不想把事情鬧的人盡皆知,萬一有人嗅到什麼苗頭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身為太子,身為人子,自然還是要小心的。
重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想要這所謂的血緣牽拌,但如若沒有這身血的話,他估計連見那人也見不到。
至少他現在能看到他,甚至可以碰到他,與他生活在同一個地方,想他時可以偷偷來瞧他,念他時可以對著他的背影去傾吐愛語,如此就已然很好了。
外面華燈已上,重華雖不捨,但終究不願擾了那人休息,起身就要告退。
“夜深了,你那太子宮雖不遠,但也要些時候才能到,今天就留在這裡吧。”仲駱拋下一句轉首又將目光移到奏摺之上。
重華僵在那裡,不能動彈,留、留宿?
“是,奴才這就命人去把偏殿收拾出來。”
“不必了,太子在這裡就好。”
重華渾身石化,同、同眠?
多德待要再問,卻見皇帝眉峰間已然有了不悅之色,揣摩著上頭這位的心思,將開始風化的重華引到內間。
這摯友剪燭夜話有之,這君臣臥談國事有之,這夫妻同榻更是常見,但這父子同眠——應該也有吧。
摸摸鼻子,吩咐人伺候太子寬衣,就退了下去。
看來外間傳言太子與陛下父子不合,實在是無中生有了。
坐在龍榻之上,重華此時的心情實在難以言喻,他曾經以家貧為由和仲駱同榻數十日,又曾借擦洗換藥之機多次窺覽私密,總的來說此時與仲駱同眠共宿一夜實在是沒什麼,但——終究他不再是山野間不通事故的粗鄙大夫,而他也不是落難的鳳凰急需救治無從選擇。
更何況那人雙眼已明,若是一分不小心——後果不堪設想。
存了私心把他困在山谷之中四十二日,本以為多年相思可以稍有緩解,甚至磨滅,怎奈造化弄人,竟是情根深種,再難自拔。
也罷,招來內侍,命他點了杏香,倒臥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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