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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華不再言語,面前的牆壁再次無聲的開啟。
“回去只有死路條。”
重華抬腳跨入沒有絲毫猶豫,也許他怕死,但他更怕沒有仲駱的世界。
重勉看著那人虛弱卻依舊硬挺的脊背,那毫不遲疑的步伐讓人看的眼疼,欺身上前,抬手重重擊落,攬住重華瞬間軟下的軀體,目光更為複雜,是怨是恨,已經不清楚。
良久,扛起重華,轉身進入密道之中,他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
陣冷風透過門窗迴旋於簡陋的空間;地上的塵土似乎也跟著冰結;春寒料峭;冷意依然;畢竟就連山上的雪也都還沒有化盡。
重華猛然驚起;直直的看著身上的粗布被褥;擦去額上冷汗;又夢到年前的事;苦笑;難道到現在他還是放不下嗎?
邊已然泛白;沒有再入眠的必要;重華起身著衣;他還有的生計要維持;哪有什麼閒功夫去想那些舊事;認真算起來他離開仲駱也不過半年的時間卻遠遠比那三年的時光顯的悠遠。
猶記得;當日也是麼個破曉的時候;他獨自在都外三十里處荒嶺裡醒來;而打昏他的重勉早已不知去向;身邊只用石頭寫行小字——
欠命;就當回報好;奉勸還是不要回去送死的好。
毫無輕重的句話;到現在重華還沒想明白;當時心掛念仲駱的他為何沒有回去?
也許是那時候的黎明太過美麗吧;淡白的際下是遼闊的土地;到處盎然著生機;那是多麼壯闊的誘惑啊;在它面前似乎連心胸都跟著寬廣;大丈夫拿的起放的下;不可否認那時的他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就麼把仲駱淡忘;假如他不是夜夜都要出現在他夢裡的話。
頗為無奈的嘆口氣;將煩擾的心思拋開;拿起牆角的擔子扛到肩上;略微整理下腰間的帶子;就匆匆出房門。
到處都是黎明的沉寂;卻抵擋不生計的逼迫;重華不出意外的在院子裡看到忙碌的身影;子顯然也看到重華;放下剛提上來的井水;擦擦手“起來?”著又轉身進廚房,將幾個餅子包裹遞給重華,“晚上記得早回來,賣不就算。”
重華將的飯食收好,擔子跟著搖晃下,滿滿吊著的兩串草鞋也跟著晃盪,密實的紋路不難看出編者的用心,卻也不過想要藉此換取幾個微薄的小錢,來維持本就拮据的生活,太陽開始散出金光,耀耀的照著個簡單到極的小院子,結架的瓜蔓,放滿衣物的木盆,以及剛剛下水還在搖晃的井繩,切的切似乎全然不同,他不再是踩在金絲紅毯上的高貴太子,不再是眾人巴結討好的皇儲殿下,更不再是那心意只為求取絲憐愛的——重華——
仲駱,個名字大概再也不會出現在他面前吧,儘管他現在站著的土地依舊是為他所擁有,儘管在旁人看來他依舊是皇帝的子民,只是民而非子,又有何妨?
“咳咳,啞巴還沒走啊”陣咳嗽傳來,只見先前那子趕緊跑過去,滿臉擔心。
“爹,您怎麼麼早就起,再進屋睡會吧,會叫您吃早飯。”
“丫頭,爹輩子勞碌慣,睡不著,還不如出來納兩雙草鞋。”皺紋深深的陷在老者的臉上,帶著所有被壓迫的人所共有的渾濁,他們習慣生計奔波的勞碌,也習慣自己生存的準則,其實只要能活著餓不死在他們來就已經夠。
現在老者最大的心願就是將年已過雙十的兒嫁出去,他老,只不定什麼時候兩腿蹬就那麼去,剩下麼個兒如何放的下心?
不是沒有人來求親,他家雖然窮卻也不願閨受啥罪,小的是萬不能作的,可好人家要的嫁妝他們卻也是實在給不起,也就樣拖年又年,眼見著自己閨過嫁娶的年紀,卻也是毫無辦法。
年前,他在湖邊撿到個啞巴,老者面色複雜的看著挑著草鞋擔子的俊美青年,模樣是好,就連村口的秀才都不及他,人也勤快,就是、是個啞巴,罷罷,只要人不壞就好,至於能不能話——
“唉”老者嘆口氣,對重華道“啞巴,今晚上早回來,老丈有話對。”兒的婚事不能耽擱。
人在他家裡住麼久,他還是看好的,只不定來年就可以抱上外孫,想到裡又不禁高興起來,喜喜愁愁的轉遭,終還是那句話,兒孫自有兒孫福,老他也管不動,至於什麼因緣,娶妻圓房之後再去,家裡積蓄不多,但好歹還能辦上兩桌席,請個街坊四鄰也就是,從頭到尾老漢都沒有想過重華的意見,也許在他看來,流落街頭又是啞巴的重華根本就沒有拒絕他的可能。
輪紅日露出半臉風華,幾多嬌媚——
風雲再起
早春的氣還頗有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