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頁)
他束手就擒?
“太子殿下,皇上待你不薄啊!”那將領下得馬來,頗為哀嘆卻滿含憤怒,在他眼裡重華只是一個試圖殺死自己父親竊取皇位的叛逆,皇上如何待太子眾人都看在眼裡,可卻換得如此狼心狗肺的回報,他們為他們的君王不值啊!
再看身前這個白眼狼,眼神更加憤恨,聲音冷下甚至充滿厭惡的說道:“太子殿下既然找到,就請移駕冷宮吧。”
“誰敢過來?”重華揀起腳下一柄斷劍持在手中,單薄的中衣被風吹的列列作響,似乎下一刻這有些瘦弱身軀就要被強勁的秋風帶走,就如凌卷於空中的菊花瓣,離根而去,可也就是這麼一幅單薄到讓人忽視的身軀,卻挺拔的站在那裡,散發著屬於強者,屬於帝王的威嚴、氣勢,讓人不敢冒犯。
披散於腦後的黑髮,如夜間綻放的墨蓮,火把照耀在那略有些蒼白的面色上,泛著淡淡的金光,猶如神祗。
“拿下”那將領顯然對自己竟然不覺退了一步而惱羞非常;狠狠下令。
士兵回神,蜂擁而上,重華舉起斷劍毫不留情的揮去,他是仲駱的兒子,那個驕傲的帝王絕對不允許他的兒子束手待縛。
身上被劃出無數傷口,手腕上原本就沒有什麼包紮的口子再次裂開,隨著揮劍的動作,血水就如泉水一般,汩汩的冒個不停。
暈眩,疼痛,他並不如他相象的那般堅強,使他支撐到現在的一個理由只是仲駱的不喜歡,苦笑都顯現的是那麼無力。
可是他想知道,知道為什麼誤會會再次出現,知道為什麼仲駱會如此絕情的將這場叛變毫無疑問的安到他的頭上,難道使他最不放心的還是他嗎?還是——可笑的信任根本就從來沒有出現在過兩人之間——
突然包圍在外圈的官兵層層退開,莊嚴的帝王依舊華麗的走在猩紅的土地上,彷彿這紅色只是他那長及千里的地毯的一部分,隨意卻最為考究的步伐,就如每天的臨朝一樣,在他周圍的一切事物都低下了一級。
重華手中的劍脫落,愣愣的看著面無表情的仲駱,高傲的帝王甚至連俯視都吝嗇給予,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就再次離去。
重華驀然瞪大雙眼,不顧眼前無數的利器,徑直朝仲駱的方向撲去,換回的只是刺穿皮肉的痛苦,喉頭的鮮血盡數噴在地上,可是並不能引起主人絲毫的在意,他的主人只是愣愣的看著另一個可以主宰他的人,儘管那只是一個沒有絲毫留戀的背影。
重華捂住心口,捲縮在地上,腹部的傷口還在不斷的流血,可疼痛卻全部轉移到了心上,漫天徹地的疼痛鋪天蓋地的襲來,卻帶不走原本就迷離的神智,只能清清楚楚的承受著,連逃避都不允許,心好象就要裂開了,然後湧進岩漿,灼燒著每一寸他可以碰觸的空間——
為什麼?
秋風帶著夜色迎接黎明的灰白,就好似塗抹了一層灰粉,霧濛濛讓人看不穿,卻備覺寒冷,一葉落,天下已是秋,這秋來的太快,太急,讓人無所適從,卻又不得不跌落於這個世界。
最後在想什麼?重華不知道,可當神智都跟著迷離的時候,眼睛卻還睜著看著,似乎想要把天上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魚肚的白紋終於變換了色彩,金色的光芒剎時籠罩了這一片土地,綿延的麥田裡是收穫的喜悅,纏綿的桂樹下是無數的花香,可這一片一角之中沾滿猩紅的泥土卻讓人更為悲慼。
驚嚇的哭聲,獲救的喜悅,種種交雜卻再也入不了那人的耳,只有不斷湧出漸進枯竭的血液才換來流過時微弱的溫暖,血是暖的,可心卻是冷的,愛了這麼多年,換回的難道就只是這麼一寸想了不了,想斷不斷,無綿無盡的悔與恨,或者該稱之為怨?
不明不白的死去,不明不白的仇恨,還有不明不白的愛與情——
仲駱在他身上刻下的,為何永遠離不開悲哀
又一片樹葉被捲走,帶去瑟瑟冷風之中,是否有個人願意將此時的他帶走?
中部《完》
再別仲駱
昨宵裡、恁和衣睡。今宵裡、又恁和衣睡。小飲歸來,初更過、醺醺醉。中夜後、何事還驚起。霜冷,風細細。觸疏窗、閃閃燈搖曳。
空床展轉重追想,雲雨夢、任欹枕難繼。寸心萬緒,咫尺千里。好景良,彼此空有相憐意。未有相憐計。
“閌閬”酒壺墜地的聲音似乎驚擾酒醉的人,聲頗為含糊的呢喃隱隱從口中透出來“重華”
竹影班駁,月影疏離,隱隱間可曾有人低語?怕也只有醉的時候吧,若不是醉的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