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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應該去自殺!
御史臺長官王拱辰聞訊大喜,他連夜上報給皇帝。趙禎的憤怒可想而知,御用文人居然這樣回報皇恩!還等什麼,連夜抓人,直接扔進開封府,特案特辦,從重從嚴!
第一次判刑,王益柔處斬,其他所有涉案人員全部罷免,永不錄用。第二次時輕了點,王益柔永不錄用,這批館閣人員集體報廢,貶到地方上當官,主持人蘇舜欽罪加一等,事發在他的衙門裡,罪名是“監守自盜”,被貶為庶民。
他的確是應該區別對待的,他是杜衍的女婿,被看成是新政君子裡的核心。就這樣,以范仲淹為首的,呵呵,名義上為首的新政君子們從上到下,從頭到腳,都被“小人”們踢出了朝廷,其手法乾淨利落,合理合法,其結果一勞永逸,徹底勝利。
與此相對的是君子們集體萎靡不解的臉,我們的失敗,是為什麼呢?
這個問題很隱私,在此後漫長的歲月裡,這幾位萬古流芳型的名臣、君子,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裡公開討論過,同時也沒在各自的文字資料裡留載過。
就算後來名動八表的《岳陽樓記》,也只是抒發自己的人生理想,追求抱負,從沒有半點的懊喪、自責,或者對誰的埋怨流露出來。
之所以會這樣,相信也和“君子”這兩個中國封建時代裡最崇高的名詞有關。丟官算什麼?君子固窮,安之若素。孔夫子在誇獎最得意的弟子顏回時就說過,“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就是要這個越窮越光榮的勁兒。
理想破滅算什麼?苟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而不悔。只要我喜歡,死九次都無所謂。這裡面有著讓聖人門徒們千年堅持,直到明朝、清朝時更加發揚光大的自虐型快感。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請皇帝打我吧,打死我才爽!
何況是新政改革這樣的大事情,悲劇才能激動人心嘛,我一點都不疼。
甚至流放都是種快樂。子還曾經曰過,“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皇帝不用我的辦法,我劃條小船到海上飄,也是高雅純潔的。
並且最重要,也最淺顯的一點,也與高雅純潔有關。
君子怎麼能互相指責謾罵呢?那是沿街商販的品質,潑婦激動時的表現。素質真是太低了!所以宋朝官方記錄裡,才會在上面范仲淹和杜衍、富弼的金殿爭執中,留下了這樣的記載——范仲淹平時事杜衍如父,與杜衍爭,杜衍不怒。富弼更是不用說。
所以打掉了門牙往肚子裡咽吧,君子在什麼時候都得站直了腰,千萬別丟臉。
他們永遠都不會承認,這種性格在官場政治圈裡,就是個二等殘廢。
美國小說《麥田守望者》裡有一句話,“一個不成熟男子的標誌是他願意為某種事業英勇地死去,一個成熟男子的標誌是他願意為某種事業卑賤地活著。”
慶曆君子們被說中了,他們寧可英勇地去死,也不願為宋朝的新天地而卑賤地活著。面對夏竦的謊言,除了辭職引退來證明清白,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至少他們可以賴著不走,就像夏竦本人所做的那樣。無論誰彈劾,我就是不動。
像這樣,以邊關百戰之功勳,胸懷國富民強的願望,這種程度的追求,居然就毀在了一封偽造的匿名信上,簡直就是個鬧劇!
從這個角度來看,哪有半點的高貴偉岸?
返回出發點,從總體上講,上面這些都是在新政者內部找原因,這當然也是種片面。新政之所以失敗,標準的歷史教科書上的給出的正解是皇帝的懦弱,外加小人們的陷害。小人們的事就不去說了,他們做了什麼,前面已經交代得很清楚。關鍵點在宋仁宗趙禎。他是皇帝,一言一行都要對國家負責。而這個人在這段時間的確一直在玩沉默,什麼都沒做,似乎的確很“懦弱”。
那麼他該怎麼做呢?
不顧一切地支援范仲淹,無論君子黨們做了什麼,都是對的,都要無條件地實行。甚至像歐陽修所希望的那樣,完全放棄自我,君子們的奏章裡把做什麼事,怎麼做的步驟都規定好了,他只管簽字照辦?這樣就全對了?
誰是皇帝?
趙禎是個獨特的人,解讀他得站在一個相當高的樓頂,長時間的俯視,才能稍微看清楚一些。他的每一步行動,都是與當時的國際形勢緊密聯絡,而不是與宋朝的國家形勢緊密聯絡。這是個根本上的區別,做不到這一點,是沒法在民族之林裡生存的。
第十五章 幹掉叛賊
當宋朝的官,只辦宋朝的事,這可以。當宋朝的皇帝,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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