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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同意了,富愛卿,你怎麼說?”
一句話之間,就把富弼的功能給遮蔽了。和你談不了,我直接和你的主人說話。如果那邊答應了,你一直在作梗,這個罪過怎麼論?
富弼的心變得悲涼。有心殺賊,無力迴天,自己沒有再次說話的職權了。但他仍然有堅持自己的信念的權力。“如果我們國家答應了您,那麼請您寫一封信。把我與您的談話都記錄在案,那樣,有什麼罪責,我決不推辭。”富弼神情黯然,但仍然堅定地回答。
耶律宗真再次沉默,好一會兒,年輕的契丹皇帝這樣說,原話如下——“此乃卿忠孝為國之事,豈可罪乎!”至此,雙方的話都說到了盡頭,不管私下裡對對方有什麼樣的感慨,公事已經結束。富弼告辭出帳。出於禮節,遼國方面的使者劉六符送他出來。
帳外一片青山連綿無盡,富弼突然站住了腳步,對劉六符說。“你看,”他手指高山,“此山可以翻躍,但你們要想得到‘獻’、‘納’;兩字,就好比登天一樣,絕無可能!我頭可斷,此事絕不答應!”
帳門內外,滿是契丹人,富弼的聲音直達大帳深處,遼國現在的、以及未來的君主們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這句話。宋朝絕不答應,這是他再三、再四所強調的內容。千年以後,他的用心不難猜度,他是緊張,甚至是害怕。他深知越過自己之後,遼國人所面對的談判人物是誰,那些人會怎樣維護本民族的利益。
靠呂夷簡、晏殊之流來扶持乾坤嗎?所以才這樣看似剛烈,實則悲涼地堅持。
就在這樣的憂慮裡,遼國留下了每年增幣20萬貫的國書、誓書,以此為根基,派使者耶律仁先、劉六符跟著富弼回宋朝。接下來的事,富弼只能隔岸觀火,愛莫能助了。
九月十五日,遼國使者進入開封。富弼作為接陪使一起回來的,他在國境線上做出了最後一次努力,給中書省寫了一封信。
在信裡,他把談判的最新進展做了個交代,把“獻”、“納”兩字的爭論始末仔細說明,要朝廷先做準備,想好怎樣處理。在信尾,他著重強調說,遼國無理要求這兩個字,我以死抗爭,對方已經很沮喪,我們只要再次拒絕,就會打破他們的妄想。
信,就這樣發出去了,在史料中也可以找到原文。但是沒有中書省的回覆記載。職權所限,宰執們不必回覆他,他只能懷著一顆忐忑憂慮的心回到了國都。宰執大人們,宋朝的權益,就在於你們的一念之間了。
問題又到了呂夷簡的手裡。
在史書中聲名顯赫的呂大宰相果然能力非凡,這麼點小事,他沒廢任何力氣,隨手就解決了。超級簡單,答應他!遼國要求一個“納”,給他們就是了。至於理由,就非常的雍容大度,站在宰相的立場上,要考慮全國局面。西北打仗,東北方一定要平靜。
為了一兩個字糾纏不休,萬一遼國人野性發作,真的發兵打過來怎麼辦?因小失大,實在愚蠢!
就這樣,“聰明”的宋朝人基本上答應了遼國的所有要求。要什麼,就給什麼,最後被確定下來的盟約裡,赫然寫著“宋別納金帛之儀,用代賦稅之物,每年增絹10萬匹,銀10萬兩。”也就是說,實際每年交出的錢,是50萬兩白銀!
但得到了什麼呢?歷代史書中都強調,遼國從此以後,再沒給宋朝添什麼麻煩,宋朝的北方邊境真的一勞永逸,從此平安了。言外之意,這個錢花得值。但有個細節一直都忽略了過去。
給了20萬的數,遼國要盡的義務呢?是要約束李元昊投降的!但是這一條,在實際操作中,只寫進了宋、遼兩國的國書裡,那一式三份的誓書,也就是宋、遼、西夏三方面共同遵守的和平條約裡,根本就沒有這回事!
這是個什麼樣的買賣啊
事情過後,遼國方面大肆慶祝,不僅多得了錢,還漲了面子。他們刻碑記功,把這個勝利傳之四方。作為使者的劉六符也加官進爵,從此進入遼國顯貴行列。
回到宋朝,立了大功的富弼名滿天下,他的堅持和勇氣讓國人像勇士一樣的尊敬他。國家議功,再次提升他為吏部郎中、樞密直學士,可他再次拒絕了。他落落寡歡,形單影支,比出使之前更加憂鬱。尤其是在官場上。
一位大人物,宋朝第一學士王拱辰悄悄地找到了皇帝,行使他的最新權力。前狀元、現翰林王先生又升官了,已經是權(代理)御史中丞,他來彈劾富弼。
“陛下,富弼喪權辱國。他不能阻止遼國的無理要求,是失職。尤其是陛下只有一位公主,遼國求婚,他居然就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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