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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面,程度再走一遍。兩國使者先期溝通,把宋朝帶來的條件摸底,彙報給遼國皇帝,以便第二天開門見山,雙方心裡好有數怎麼爬。
第二天,富弼走進了金頂帳篷,發現遼國這次出席會議的人員級別非常高,皇帝、皇太弟、太子,三位一體都在場。這讓富弼很高興,這種力度,看來遼國是要簽約了。很好,夜長夢多,越快越好,這正是宋朝的期望。而遼國小皇帝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更讓他高興。
不用他費口舌,又一個問題解決了——“結親會讓宋朝骨血分離,我的皇兄會傷心的。何況公主與太子如果不和諧,也不件美事。還是用金錢來辦事吧。”耶律宗真如是說,非常通情達理,只是後面還有個轉折。“但是,我需要個名分。”
名分,中原漢族幾千年來的傳承之本,就是名分。名不正、則言不順,偉大的、無暇的至聖先師孔夫子教導我人,在名分的問題上,你家大門上嵌幾顆釘子,你吃飯時用多少人來唱歌跳舞,都要無比嚴格的硬性規定。如果錯了,就是大逆不道,舉世唾罵的罪人!
所以當耶律宗真提出名分的時候,富弼只能靜靜地聽著,提不出任何反駁的意見。畢竟這是一件如此重大的國事。他忐忑地等著,不能不給名分,但要看對方要什麼樣的名分。身為宋朝子民,他太清楚了這是漢人最敏感的一根神經。
“須於誓書中加一‘獻’字乃可。”耶律宗真這樣說。
富弼立即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寧教身死,不教名滅,他再也沒有了退路!“獻”,是下屬供奉上司,甚至奴隸侍奉主人的名詞,要是他答應了,那就是對整個漢人族群的汙辱!
富弼極力壓抑憤怒,用正規的外交辭令來回答:“‘獻’字是以下奉上的用詞,宋、遼兩國是平等的,決不可使用。況且宋朝皇帝是哥哥,怎麼能有兄長奉獻弟弟的道理?”
他還在講道理,遼國人卻露出了赤裸裸的要挾者嘴臉。耶律宗真說:“你們給我錢,是害怕我(南朝以厚幣遺我,是懼我也),錢都給了,一個小小的‘獻’又算得了什麼?”
滿帳的遼國人一定都笑得囂張得意,他們的皇帝是這樣的“英武”。契丹人仍然縱橫無敵!
這是外交,還是嘲弄?富弼就在這樣的環境中冷冷地回答,“南朝皇帝守祖宗之土地,顧全先皇的盟約,才用金錢交換和平。現在您這樣說,是存心想打仗了,如果這樣,宋朝還在乎什麼呢?”
以眼還眼,以暴制暴,這是千古不易之真理。富弼強硬的回答之後,突然間遼國小皇帝他滑坡了。“‘獻’字不行,改成‘納’字如何?”轉變得這叫個快,從宇宙超級大皇帝,一下子變成了討價還價的小商人。這個不行,我們換那個成不?
“不成。”富弼還是反對,至於怎麼不成,懶得再解釋,這一類說法統統不接受,花樣的不要!
僵局形成,耶律宗真不愧是宮廷里長大的孩子,他突然讓氣氛緩解了一下。“誓書在哪兒?拿增幣20萬的那份來。”他這樣說。
富弼交給了他,這似乎是個好事。耶律宗真要20萬的,就是說他準備出頭替宋朝管教李元昊了。但高興得太早,耶律宗真拿著誓書看來看去,再次說話時,侵略性徒然提高。“寡人一定要加這個‘納’字,你再固執,小心壞了你家主人的大事。我若提兵南下,就是你們宋朝的大災難。”
還是戰爭威脅,真是老套路了,富弼的回答也是上次的重複。
“陛下用兵,能保必勝嗎?”
“不能。”
“勝未可知,小心失敗。”
耶律宗真突然有了新意。“宋朝給我鉅款,一個‘納’字有什麼大不了。何況這在你們漢人的歷史上早就有先例。”
先例?富弼深深地吸了口氣,塞外蠻族,你們知道些什麼先例?“從古至今,只有唐高祖李淵曾經向突厥借兵,那時被迫稱臣。但無論是‘獻’、還是‘納’,都在可有可無之間。何況之後突厥的頡利可汗就被唐太宗李世民活捉,東突厥也就此滅亡。這樣的迴圈報應,這樣的先例,就是你想要的嗎?!”
史書記載,富弼說到這裡,已經聲色俱厲。在自己國內的皇宮裡敢於咆哮,在敵人的金帳內也敢怒吼,富弼,不管他取得了怎樣的成績,他都是個真正的男人。
耶律宗真沉默了,很明顯,想讓眼前的這個漢人屈服,看來不大可能。但一定要折服某個漢人嗎?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馬上就轉過了這個彎,直抵要害。
“我另外派人去和南朝皇帝談這個事,如果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