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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悟,都成為中國人永恆的心靈對映,甚至會影響民族的性格。比如他為什麼會變成了“坡仙”。
但是才情歸才情,蘇軾的正當職業還是國家的公務員,有了這個身份,一般來說衣食無憂,社會地位很高。可是相應地就要有些約束。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能亂講話。語言文字是思想的具化,代表了一個人的政治觀點,搞不好就會犯錯誤的。
蘇軾不在乎這些,他有句名言,是對弟弟蘇轍說的。說他有話不說出來,就像是吃飯時看見碗裡有蒼蠅,必須得吐出來。
那就可勁地吐。
他一邊兒“十年生死兩茫茫”,一邊兒“左牽黃,右擎蒼”,還不忘“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一邊兒也隨手寫了些小詩。比如他看見田裡莊稼長得不好,嗯,這是青苗法害的,可以寫詩詠歎一下;看到轄區裡百姓飯桌上的菜太淡,嗯,這是市易法太過分,必須寫詩譴責一下。
總而言之,他一以貫之地反對新法,並且不遺餘力地堅持著。
其實這也沒什麼,宋朝言論自由,他身為大臣說什麼都可以,何況絕大多數時候皇帝還鼓勵大臣議論朝政。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他交錯了一個朋友,寫錯了一首長篇敘事詩。
這首詩記敘了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堪稱宋朝版的《媽媽再愛我一次》。
話說當時有位官員名叫朱壽昌,職位和蘇軾這時差不多,穩定在知州一級上。這種級別的官在宋朝多如牛毛,根本沒法引人注意。可是,他在歷史上卻極其有名,著名的“二十四孝”故事裡就有他一份,之後的明清兩朝還把他立為典型,由政府號召歌頌。
這都由於他命苦的媽媽。
他是庶出的,生母是妾。在萬惡的舊社會里,這是個註定苦到底,就算兒子考上狀元都沒法翻身的角色。因為一切的權力和榮耀都在正妻那兒。妾唯一的幸福機會只有一條,即老爺的寵愛。
很不幸,朱壽昌的爸爸很快就厭倦了這個女人,在朱壽昌很小的時候就把她休了。基本上說,朱壽昌從記事時起就沒見過媽媽,他想她,下定決心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回媽媽!
這個念頭一直伴隨著朱壽昌的人生,他少年時在找,青年時接了父親的班當上官在找,過中年了一直沒有找到。他一狠心告訴妻子兒女,我不當官了,當官沒法隨意走動,我要辭官走遍天下,不找回媽媽,我也不回來了(不見母,吾不返也)。
精誠所至,在朱壽昌年過50的時候,他終於在陝西找到了他的媽媽。他的媽媽已經70多歲了,50多年的顛沛流離,讓她衰老不堪,更有了幾個另嫁的子女。朱壽昌把她接回家去,連同那些子女,他都當作親兄弟姐妹來對待。從此,他幸福了。
這件事被廣為傳唱,就算在今天也一樣很感人。蘇軾也被感動了,他寫了一首長詩倍加稱頌,可以想象以他的才華,這首詩的質量、傳播都會非常驚人。
蘇軾的麻煩就是這樣開始的,這首詩的傳播越廣,就會越讓一個人狼狽不堪。
李定。
前面說過,李定作為新法集團的一員,被反對派找出來的汙點就是不為生母服喪。當然他有自己的理由,第一他生母被休出家門,根據孔夫子遺訓,不為出母服喪;第二,他生母到底是誰,由於她本人已死,李定的父親也死了,根本沒法確定。所以沒法服喪。
這些都說得過去,可是與朱壽昌一比,他的品位就太低下了。兩相比較,同樣是被休出門的生母,差距為什麼這麼大呢?這就體現在各自不同的兒子身上。
你李定為什麼就不能像朱壽昌那樣盡孝?不說尋訪奉養,連服喪都不做,簡直沒有人性!
這樣的評論大面積滋生,讓李定每天灰頭土臉地進出,喪失了做人的起碼資格,實在憋屈死了。這裡面就有蘇軾的大功勞,他的詩流傳速度比現在的微博資訊都要快,可以很負責任地說,本來只屬於開封城街頭巷尾的訊息,很快就傳遍大江南北了。
有道是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李定沒法找朱壽昌的毛病,只好拿蘇軾出氣。而蘇軾也非常的配合,一篇篇針對變法的詩詞不斷湧現,簡直是在配合李定的報復行動。
李定把這些詩匯總成集,送交神宗。非常湊巧,當時神宗正在看一份從杭州寄來的公文,兩相對照,神宗立即就火大了。
這份公文就是蘇軾錯交的那位朋友寄來的。這位朋友我們很熟悉,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沈括。以沈括之才,說實話,除了詩文一道之外,蘇軾還真是全方位地比不上他,尤其是兩者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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