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部分(第3/4 頁)
命,這些人自掉身價,做了一件宋朝史上極其罕見、堪稱史無前例的事。
章惇抵達京城的那一天,全體朝臣都到城門外去迎接,一個個誠惶誠恐、小心翼翼。可惜章惇無動於衷。開什麼玩笑,事到如今,想立功贖罪都不可能,只憑些奴顏婢膝就想過關?
從這時起,章惇的真名叫做扒皮章。
章惇上任,新黨人快速返京,當年熙豐舊人如蔡卞、周秩、翟思、上官均、林希、黃履、來之邵、郭知章、劉拯等人都回來了,他們佔領了御史臺、知諫院等關鍵部門,和張商英緊密配合,做事的效率是空前迅猛的。
紹聖元年四月章惇回京;五月提拔黃履為御史中丞;五月十四日繼貶謫蘇軾之後,又一個新的清算目標出爐——殿中侍御史郭進章追究元祐時期割讓西北四塞給西夏事。
大快人心,當年舊黨在宋朝對西夏始終處於戰略進攻態勢的情況下,主動放棄四座邊寨的行為人神共憤,無數邊關將士用血肉換回來的城池,只為了和新黨唱反調,就無償地送給了敵人。不說實際上的物質損失,九年間兩國士氣、攻防的易位,就讓宋朝苦不堪言。
西夏人變得無比囂張,連他們的漢人皇太后梁氏都敢帶人闖進邊境殺人放火這是奇恥大辱!章惇指示上任第一件事就辦這個,誰的責任一定要查清,一定要處理。
很快責任人名單列出來了,以司馬光、文彥博為首的11個人是主犯。其中司馬光、文彥博、趙禼、範純仁的責任最重,定為“挾奸、罔上”;孫覺、王存等剩下的人是從犯,罪名是“暗不曉事、妄議”。
宋哲宗看著這份報表,問了自己好多遍,他是想溫和的,可這件事能溫和嗎?!於國、於家、於先皇、於將士,無論哪一點,都沒法寬恕!
他同意從嚴從重處理。
在研究怎樣具體定罪期間,御史臺已經發動了另一項彈劾。責問元祐年間前首相蔡確貶謫嶺南致死之事。第一,蔡確到底有沒有罪;第二,有罪,罪是否遇赦不赦必死於嶺南。
這是由誰指使的?為了什麼目的?
這兩問是極其致命的,直指當年最高權力核心的紛爭。其中最敏感的,可以歸為一句話——能把首相扳倒,只有職位比首相更高。高滔滔,除了她沒有第二個人能辦到。
言官直指要害,呂大防、劉摯、蘇轍、王巖叟等人一個不落,統統落網。不管他們現在處在什麼位置上,一律貶職。
貶制由林希執筆,文字風格向蘇東坡看齊。比如貶劉摯——“始以傅會權臣,奉承風旨,既又密佈私黨,倡導邪謀,論議交通,蹤跡詭秘。誣底聖考,愚視朕躬。”
說得挺狠,但句句屬實。在朝廷裡搞小集團,說他“密佈私黨,倡導邪謀,論議交通,蹤跡詭秘”不虧他吧;幫著高滔滔廢除神宗新法,說他“誣底聖考”沒錯吧;眼裡只有高滔滔,小皇帝每天只能看見他的後背加屁股,說他“愚視朕躬”準確吧。
很解氣,更痛快的是貶蘇轍時的貶辭。
——“轍昔以賢良方正,對策於庭,專斥上躬,固有異志垂簾之初,老奸擅國,置在言路,使詆先朝,乃以君父之仇,無復子之義。”
開頭的幾句是說蘇轍的出身,他在考制科的時候和哥哥蘇軾分工明確,蘇軾捧、他貶,把仁宗時代的政府說得一錢不值,哪兒都是毛病。當時就犯了眾怒,頂級高官都是千錘百煉的,什麼手段沒見過,嚴格地說諂媚是可恥,反其道以忠貞嘴臉出現,拼死邀名的人更讓人煩。
立心不正。
後面的幾句是重點,翻譯成現代話,是說神宗死後,高滔滔垂簾聽政,老不死的奸賊擅自篡奪國家政權(老奸擅國),把蘇轍安排在言官的位置上,讓他詆譭誣衊神宗朝。
老奸擅國,這是明白無誤地痛罵高滔滔,是新黨第一次攻擊這個誤國誤家既笨又狠不知所謂的死女人。面對這些,哲宗猶豫了。九年間的遭遇讓他恨高滔滔,可是一來他不想剛開始親政就手段暴戾,二來高滔滔終究是他的奶奶,家醜不可外揚,皇家的體面要緊。
看到哲宗猶豫,新黨集團感到了危機。在封建君主時代,如果不能得到當權者百分之百的支援,無論什麼樣的能人都不可能施展才華。最近的例子就是宋神宗與王安石、高滔滔對司馬光。
現在哲宗猶豫了,章惇等人再有想法也沒咒念。這是危機,天大的危機。但是,難道能走到一個人的面前,對他說,你奶奶太操蛋了,我們聯合起來做了她!
找踹吧。
但是新黨就有人這麼做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