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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些歷史積壓,要從慶曆年間和西夏開戰的日子說起,那時出於戰爭需要,中書省和樞密院聯合辦公,提高效率。戰爭結束後,中書省不動聲色地削弱了樞密院的許可權,比如說在職官員的編制。樞密院共有1100餘員名額,可是隻掌握了一小半的班籍。其餘的都散編在兩制、臺諫、中書省,其身亡、致仕、升降、處分等等事宜,根本就沒樞密院什麼事。
富弼要求理順關係,一來是為了以後工作的方便;二來也是在和韓琦對抗。可無論怎樣,他都守住了一條底限,沒有因為個人恩怨傷害國家利益。與之相對的是韓琦的做法,那就真的是“豪爽明快、不顧一切”了。他才不管什麼國家利益,甚至百姓們的存亡傷損,都不放在他的心上。
韓琦在年底十一月時向趙曙建議,為了防止西夏人再次入侵,要在陝西各路大批招募義勇。規模非常大,達到了“三丁刺一”的程度,也就是說,每三個成年男子,就要有一個在臉上刺字,成了鄉勇。
陝西各路,除了商、虢兩州之外,共刺勇156873人。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中書省在侵犯樞密院的職權,宋朝最根本的家法,就是把宰相的職權一分為三,化為中書、樞密、三司。現在韓琦公然以中書省管理軍事,擺明了是在玩火。更何況在陝西刺義勇,那是敏感地區,要鬧出大事的。
富弼很猶豫,他看不慣韓琦的跋扈,可絕不想就此弄得不可收拾,怎麼辦呢,關鍵時刻,司馬光站了出來。公道地講,司馬光的心靈太深邃了,裡面充滿了權謀智慧,一個人的官場生存技術到了這個層面上,總是會不自覺地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另一方面,他的修養讓他富於正義感,只是他不會像范仲淹那樣盡全力去堅持。種種史實都可以分析出來,他只盡80%左右的努力。當然,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在這件事裡,他一口氣連上六道奏章,其中還有一份直送中書省。提醒韓琦和趙曙,國家自從西北開戰以來,民生凋敝,人口損失在三分之二以上。加上近年來水旱災澇沒完沒了,突然間再三丁刺一,小心弄出民變,西夏人乘虛而入,就沒法收拾了!
他的呼聲像富弼的奏章一樣被忽略,韓琦要的就是重新樹立威嚴,什麼叫一言堂呢,就是除我以外,沒有任何人能說話。
不過他這次錯了,司馬光不是富弼,富弼可以說是北宋老一輩深有君子風範的大臣中最後的遺類,在他以後,再沒有人有那種謙謙之風,雍容大度,幾乎每一個大臣都伶牙俐齒,搖唇鼓舌,以吵架爭鬥為能事為快樂。司馬光就是開山的鼻祖。
他直接找到了政事堂,在公開場合質問首相。韓相公,請問西北方面是帝國正規軍最密集,人數最多的地方,戰爭中證明過絕對夠用,為什麼還要突然刺勇?
韓琦微微一笑,後生小子,你不懂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軍事,現在西夏的小國王蠢蠢欲動,我們必須做出應對。兵法雲“貴先聲後實”,我們突然間增兵20萬,西夏肯定會被震住。
韓琦滿心滿意地認為,這樣就足以打發走眼前這個從沒有上過戰場的書生了。誰讓他本人是文臣裡的武將呢?
非常可惜,司馬光辯才無礙,在北宋史上的吵架王排名中一直浮動在第二三名之間,只有不久之後那位天地神佛都不放在眼裡的偉人相公出場時,才能讓他吃癟。韓琦根本就不是對手。
只見他冷冷一笑,相公糊塗了吧,連起碼的邏輯都搞得混亂。試問兵法為什麼要用“先聲”,那是因為沒有實力,必須虛張聲勢。只能欺騙一時。現在我們增兵20萬,不過10天,西夏人就會知道真相,那時讓他們怕什麼?
真要打過來,我們用什麼抵擋?
韓琦啞口無言,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悻悻地說,現在告示已經貼出去了,以後再不讓百姓們充軍邊防也就是了。
說到了這份上,基本上等於投降,這次為了俺首相的面子,也得做下去,保證以後不玩了總行吧。司馬光的回答是不行。
他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這話連我都不敢信。
韓琦一臉的正義,我在此,你儘管相信。
司馬光直視著他,非但我不敢相信,恐怕相公自己也不那麼自信吧!
韓琦終於大怒,你何以這樣藐視我?
司馬光說,你長在此位,當然可以做到。可是你總有走的那天,別人作首相,看到了你的先例,你敢保證他們不會原樣照搬嗎?
至此韓琦終於理屈詞窮,司馬光句句都說在點子上,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