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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膽子,有責任心,你怎麼不在曾公亮還是首相時跑去問呢?那時曾首相有權,才能按你說的辦嘛!
曾公亮之後是範鎮。範先生一生都在與國家的頂級大佬作對,文彥博時期因為立太子的事,韓琦時期是著名的濮議,到了王安石時期,他怒火升騰,和新法不共戴天。
這是個有趣的現象。很多人,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一生之中都在無時無刻地反對,不知他真正認同的是什麼。更不知道,按照他的辦法去做了,國家能成個什麼樣子。
這個問題太大了,而且沒有實際操作性,只好列出現象來,大家有興趣,可以偶然思索下,或許會有所心得。
回到主題上,話說在他辭職回鄉前,蘇軾出現了。蘇軾就像代表著什麼神聖的團體一樣,對範鎮珍而重之地宣佈——你真是一位壯士。
範鎮深沉地嘆息,自己做得很不夠。
說到這裡,或許大家會認為我比較刻薄。蘇軾這是有良知有義憤嘛,不管是不是官,天下事天下人管得,發些感慨說些話,有什麼大不了的,犯得著這樣冷嘲熱諷嗎?
如果沒有前面關於新法的各種分析,單就他說的話來說,的確沒什麼錯,甚至年青人很有激情,值得讚賞。但是有了前面的分析之後,就會知道蘇軾的立場越滑越遠,徹底拋離了自己原來的出身,變成了喝民血、食民膏、奴役百姓為樂計程車大夫。
我們是平民,我們厭惡他!
拋開這種一千年以後的立場關係,回到宋朝當時的官場。王安石忍無可忍了,小蘇同學就算文章好、聲譽高,你不好對政府的決策這樣明目張膽的牴觸吧?
你終究還是國家公務員吧。
沒別的好說,就算查不出他有什麼實際錯誤,思想意識上造成的不良影響,就足以讓他貶職反省。蘇軾被下放到江南的杭州,人間天堂一樣美麗的城市裡去做官。
是懲罰,但不殘酷。
在宋人文化史上佔有非常重要地位的蘇軾杭州之緣正式開始。
接下來的人是呂誨。這位前言官領袖突然間病死了。回憶一下,他在王安石的新政還沒有實際公開時,也就是連最初的均輸法還沒有面世時,就和王安石勢不兩立了。
那次著名的彈劾之後,他主動要求外放,絕不和姦邪共處一堂。
神宗滿足了他,讓他到鄧州(今河南鄧縣)當知州。按說這地方、這職位都相當的不錯。既在長江以北,又沒到西北狼窩,非常優待了。可是呂誨感到的不是這些,他越來越憤怒,尤其是看到王安石的新法一個接著一個,沒完沒了地鋪開之後,他的憤怒真正做到了不共戴天。
生生地氣病了。
神宗知道他病了之後,特意下旨接他回京城調養,什麼都不用幹了,一心養病吧。但這不是問題的中心點,心病還需心藥治,王安石的新法如火如荼,遍及天下,這種局面一天沒有改變,呂誨的心情就一天沒法好轉。
這就沒辦法了,難道為了呂誨一個人,去改變國策嗎?
宋熙寧四年年底左右,呂誨在京城病死。他的死,也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司馬光。司馬光當時在永興軍,知道呂誨病危後,火速趕往京城,去見最後一面。
當他趕到呂誨病床前時,呂誨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都停止了。司馬光放聲大哭,恨自己就遲了這麼一步。可是突然間呂誨強爭開眼睛,掙扎著要坐起來,他望著司馬光的方向,不管看沒看清,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天下事尚可為,君實勉之!”
可以想見當時司馬光的心情,他之所以來,是因為呂誨一直是他的戰友。往事歷歷在目,從立仁宗太子到英宗濮議再到神宗時王安石新政,兩人的政見驚人地一致。可以說一直為著同一個目標奮鬥。
現在的局面,可以說他和呂誨都是失敗者,王安石勝利著。
可直到死前,呂誨還這樣重託他。這是信任,更是責任,他得怎樣做,才對得起一個垂死者的最後願望呢?
在這樣的局面下,我沒法進行什麼評判。因為感情和對錯,有時真是太冷酷了。但為了說明問題,可以試一下。
比如拋開感情談對錯。那樣很容易就能得出結論。第一,呂誨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第二,他的這種死法,到底是可笑,還是可恨,還是可敬,抑或可憐?
答案一,一個人的對錯,基本上是沒法做出總結的。精確地說,只能是他在這個時期這件事上,是對的。在那個時期那件事上,是錯的。
只能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