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部分(第3/4 頁)
體現在他身上,就是一邊企盼著變法圖強的美好結果,一邊又想著儘量安穩,別出大矛盾,別讓國家傷筋動骨。
年輕的他沒意識到,什麼叫改革。那是要讓國家刮毛洗髓,脫胎換骨,遠比傷筋動骨強烈一百倍!不這樣,怎麼能改變100多年以來的繼定習俗,搶回來被各種特權階級壟斷霸佔的國有資產這件事他始終都是不懂的,因為他永遠都在追求著完美。就在這10天之內,他都另做了一件事,來拆王安石的臺。
與司馬光有關,他任命司馬光做樞密副使,把只有名譽、擬旨等特權的翰林學士,提拔到了國家最高領導集團裡。
司馬光的反應是很好玩的,他非常珍惜這次的機會,為了完美的形象,他像每一位大佬上任之前那樣上表請辭。另一方面,更加珍惜馬上就要失去的翰林學士的資格,那是能擬旨啊,有非常絕妙的好處。
在王安石請病假不上班的最初幾天裡,神宗下旨勸他回來。寫這份聖旨的差使就落在了司馬光的手裡,司馬光是這樣寫的——“今士夫沸騰,黎民騷動,乃欲委還事任,退取便安。卿之私謀,固為無憾,朕之所望,將以委誰!”
也就是說,司馬光用皇帝的身份這樣教訓王安石——現在士大夫們沸反盈天,怒不可遏。老百姓們騷動不安,想入非非,這種局面下你王安石還要辭職回家,抽身走人,躲清靜。以你自己來說,這是非常合適了,多幸福。可朕的國事,已經形成的爛攤子,由誰去收拾!
請大家換位到王安石的角度來想事,不說這份詔書裡指責的罪名成不成立,只說司馬光前後兩次的要求扭曲到了什麼程度。
上一次,司馬光寫私人信件要王安石退位。這一次,以國家公文形式要王安石出來辦工。老大,你真神仙,到底要我怎麼做啊?!
有人會說,王安石不該生氣。兩次有區別,上一次是司馬光自己的意思,這一次是替皇帝說話,所以前言不達後語,也沒什麼奇怪。
不,細想很卑劣。
第一他可以不寫,宋朝的兩制官有權不寫自己認為有錯的詔書;第二,他寫時為了洩私憤加重了語氣。弄得後來神宗得替他擦屁股,請王安石出來繼續變法時,得親自道歉。
——“詔中二語,乃為文督迫之過,而朕失於詳閱,今覽之,甚愧!”
堂堂一國之君,以官方檔案向臣子道歉,這是兩制官的奇恥大辱,換誰都得自動辭職。司馬光不,他寫得非常來勁,還要繼續。神宗實在沒辦法了,派人通知他,你現在是樞密副使了,主管的是軍事,這些民政條例與你無關,趕快閉嘴。
司馬光仍然不,臣現在還沒去上任,還是翰林學士,這是分內的事。
結果王安石出來上班,第一件事就是代表政府同意了司馬光的辭呈(慣例,上任前先推辭),把他的兩府之夢打碎;第二件事才是向反對派大反擊,以制置三司使條例司的名義駁斥這段期間反對派的種種言論,向全國顯示自己的合法地位。
從這時起,到熙寧四年年底,近一年半的時間裡,宋朝發生了數不盡的爭吵,無數的官員浮沉升降,各種新舊法的頒佈廢除,總之亂得跟一大堆亂麻一樣,不過經過精心梳理,還是能找出一根貫穿始終,為什麼當年一定是這樣發展的而不是那樣形成的主線。
青苗法的成敗是變法派與反對派勢力消漲的一大分界點。從這時起,司馬光被壓制在兩府高官之外,韓琦的權力萎縮到大名府一城之內,稍後一段時間,歐陽修也退休回家,徹底休閒。開封城內能叫得響的仁、英兩朝名臣,只剩下了一個人。
文彥博。
這個人在仁宗朝顯示了足夠的強硬,在英宗朝隱忍得非常成功,剛柔兩方面都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後,他在神宗朝的表現非常微妙。他再也不會喊打喊殺不可一世了,但是發揮的功能,卻比韓琦這次正面攻擊青苗法更加成功。
搞掂這些名臣,王安石的日子沒有變得好過,而是突然間陷進了暴風雨一樣迎面砸來的板磚裡。這次的打擊和名臣們用聲望,用經驗,用各種有風度有面子的方法,透過皇帝來打壓王安石完全不一樣了,這些人是什麼話都敢說,說什麼都合法的。
宋朝的臺諫官們。
這一批的臺諫官是英宗死後,重新提拔上來的,非常符合韓琦、司馬光、歐陽修等人的審美觀點的人。他們來自五湖四海,都擁有同一個奮鬥目標。那就是神宗朝以前的宋朝是完美的,是和諧的,是隻適合微調,絕不能大動修改的,王安石你是錯的!
名臣們倒了之後,他們提出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