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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生寫了篇文章,其中有兩句:“周公欺我,願焚《酒誥》於康衢;孔子空言,請柬《孝經》於高閣。”拿中國文化禮教源頭的兩大聖像說事,可以說沒法再升級了,趙惇沒有反應。
首相留正這一次終於站了出來,他先是率領百官要求立即過宮問疾。趙惇拂袖而起,轉向後宮。留正一把拉住了皇帝的衣襟,一路隨行,一路進諫,啥用也沒有。留正大怒,既然說什麼都不聽,還要我們這些官幹什麼,把我們都罷免了吧!
趙惇也怒了,要宰執都退出去。
宰執們和百官一起退出了城,在城外浙江亭上待罪。這回不只是沒首相了,所有官員都沒有了。可是趙惇仍然無所謂。
誰都沒招兒了,最後只能請求讓嘉王,也就是趙惇的兒子替他去重華宮探病。這總行了吧?趙惇總算是點了一下頭。
南宋紹熙五年(公元1194年)六月十四日,嘉王去重華宮探病。這本是難得的好事,不料卻加劇了太上皇的病情。
趙昚看著這個孫子,想到的是這個孫子的生母李鳳娘。一時間悔恨交加:當初怎麼就娶了這麼個兒媳婦,又為什麼要選趙惇來當皇帝!
懊悔莫及。
在這種煎熬下,十四天之後的凌晨時分,趙昚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死了。
第二章 兩朝內禪
趙昚的訃聞在凌晨時分送到了東西兩個首相府上,而不是第一時間交給皇宮。這很反常,但人人都理解並認可。
第一時間交到皇宮真傻。
話說這一天非常幸運,趙惇難得地準時早朝了。首相留正、樞密使趙汝愚聯袂上殿,把他老爹的官方死訊呈給他。眾目睽睽緊盯著,只見趙惇很平靜地看完收起,站了起來,往後宮走去。
他居然什麼表示都沒有。
宰執大臣們擁上去,要求他馬上出宮主持太上皇的葬禮,當時的情況真的可以形容為群情激憤怒不可遏。面對此情此景,趙惇的運動神經瞬間增幅,他快速地衝出了大臣們的包圍圈,消失在了皇宮的深處。群臣的手裡,只有從他身上撕下來的半截龍袍。
這就是為什麼不能第一時間通知皇宮的原因。
指望這個人主持葬禮看來是不可能了。大臣們想來想去,只能去請趙構的遺孀吳氏出面。吳氏這時年過八十,精力未衰。她這一生跟趙構在一起經歷了非常多的波折,如苗劉兵變、搜山檢海,哪一次都經歷了生死大難。
熬過來之後,她的意志、見識自然與凡俗不同。
吳氏命宰執到重華宮發喪,她代行祭奠,對外宣佈皇帝陛下得了急病,只能在皇宮大內服喪。葬禮在這種規格下進行,日子一天天過去,世界像是颶風來臨前的海洋,平靜的外表下孕育著可怕的破壞效能量。對此,趙惇一無所知。
他“安座深宮,起居服御,並如常時,視父之喪,如他人事”。也就是說,連喪服都沒有換,並且“宴飲如故,宣喚俳優”。
如果不看戲的話,便在宮殿裡走兩步。雖然是在宮殿裡,他的手裡也會拿著弓箭,就像時刻會有刺客來暗殺他,而所有的宮廷衛士都不足以信任,只有他自己手持利刃,才能保證安全一樣。
這一幕落在任何一個現代人的眼裡,都明白他的確是一個如假包換的受害幻想類精神病患者。
每個人都受夠他了。大臣們的怒火終於在可以脫掉喪服、換上常衣的那天爆發了出來。
大家堅持不釋服,一定要趙惇出來給個說法。
身為人子,既不臨喪,也不視斂;既不舉哀,又不成服,這何以為人?!向金國告哀的使節已經派出,對方不久就會派來弔祭使,按禮必須在皇帝梓宮的素帷前受嗣皇帝的接見,如果趙惇不出現,豈不是侮辱來使,示亂敵國?
種種焦慮,長時間的鄙視,讓大臣們心裡一直隱約存在卻死死壓制的那個念頭浮了上來——趙惇,你還配當皇帝嗎?!
有了這個想法,還需要彼此溝通一下。大臣們說的話是非常隱晦的,比如這樣問:“今當如何?”答:“這就是獨夫了。”
完活,溝通成功,都知道怎麼辦了。老奸巨猾的大臣們決定走正常程式,一步步地讓瘋子去瘋人院。第一步,由首相大人出面,請皇帝陛下建儲。
話說從趙惇的病歷裡可以知道,他之所以發病,是被老婆李鳳娘殺黃貴妃配合祭壇魔幻夜嚇的;之所以不敢去見老爹,是因為親兒子沒法榮升皇太子,進而聯想到自己的皇位也不穩當。那麼這時首相提出建儲,讓他的兒子光明正大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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