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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裝神弄鬼,連開封外城門都因之而洞開劃清了界線。
在教義上,全真教提倡三教合一,聲稱三教同源,本是一家。以道教《道德經》、佛教《波若波羅密多心經》、儒家《孝經》為主要經典。
在行為上,王嚞與他的弟子們救黎民抗異族,史稱“重陽之教以無為之事而行救世之實”。這讓它迅速得到了北方百姓的信仰,全真教得以名傳天下。
王嚞傳七名弟子,馬鈺、譚處端、劉處玄、丘處機、王處一、郝大通、孫不二,他們分別開創了遇仙派、南無派、隨山派、龍門派、嵛山派、華山派、清靜派等七個分支。當成吉思汗在花剌子模境內開始找神仙時,全真教的代表人物是排名第四位的丘處機。
丘處機,生於公元1148年,字通密,道號長春子,也名邱處機。之所以改姓,據說是為了避孔子的諱,這也不奇怪,儒家也算在全真教的聖人範疇內。
丘處機一生接到的高檔宣召很多,金國的、宋朝的皇帝動不動就會邀請他去喝茶聊天,可他都不同意。這讓他在世俗的聲望裡新增了很多清高,甚至民族至上的光環。事實真是如此嗎?不見得,他也分人。像金國最傑出的皇帝金世宗完顏雍,也就是冷靜雍、智慧雍,他就應邀去主持了一場規模浩大的清事。
再比如這時,他接到成吉思汗的宣召,不顧七十二歲的高齡,立即啟程,奔向遙遠的西方。
公元1220年秋,丘處機率弟子從山東萊州動身,經宜化(今河北宜德),越野狐嶺,朝東北行至呼倫貝爾進入蒙古草原,再沿怯綠連河向西,穿越蒙古高原,攀越阿爾泰山,進入新疆北部,經阿力麻裡(新疆霍城東),渡塔剌思河,過塞藍(今哈薩克奇姆肯特)進入花剌子模。再過錫爾河、撒馬爾罕城、玉龍傑赤城、阿姆河,沿蒙古西征軍征戰的每一個區域,到達大雪山(今阿富汗興都庫什山),與成吉思汗相見。時間已經是公元1222年初夏。
近兩年過去了,這一路風霜雨雪、黃河大漠,連渡世界級河流,丘處機的西域之行,不論是難度還是長度,都不在唐時名僧玄奘之下。而此行的意義,除了宣傳宗教的根本目的之外,比玄奘當年更加複雜了些。
玄奘在探索,丘處機在探索之外,還要與世間最強大、最殘暴的人打交道,甚至是交換。
成吉思汗要壽命。有資料顯示,他先要永生,被明確告知沒可能之後,進而降低至增加百年、數十年、二十年的壽命。他有信心,只要再有十餘年的光陰,他將把蒙古疆域拓展至世界的盡頭!
回應他的,是丘處機輕輕搖晃的雪白的頭顱。
丘處機能給他的只有兩句話——“敬天愛民為本,清心寡慾為要。”能做到這兩點,壽命會自然而然增加,心情也會變好。
這樣的答案沒法讓人滿意,可以想象成吉思汗有多麼失望。但是永遠不要低估一位世界霸主的智商,對比一下中國曆代皇帝,甚至諸位大帝在追求長生時的表現,如秦始皇被方士所騙,不斷尋找仙方、派人出海等,可以清晰地映襯出鐵木真這個既化外又野民,且一字不識的蒙古大帝的不凡之處。
他在得到答案後,當場就冷靜了下來,表示對丘處機所說的非常滿意,認為這是誠實、善意的,進而對道教和丘處機本人進行了封賞。
丘處機被尊稱為“神仙”,東歸後受命在燕京太極宮主管天下道門,死後遺骸葬於白雲觀(今北京宣武區)。全真教也因之受益,在元朝擁有崇高地位,哪怕連續兩次主動挑起與佛教的爭辯並失敗,也仍然被官方認可。
丘處機西行一事由他的弟子李志常寫成了一本書,這本書大有來頭,不僅是記錄了一場道教盛事這麼簡單,還在後世用來佐證道教的至高唯一性。
這本書用來支援道教的“老子西行化胡”傳說,宣稱道教是佛教的祖師。
它的名字叫《長春真人西遊記》。嗯,不知道怎麼搞的,在中國想成為一位了不起的傳奇大修行者,都得去西邊旅遊一次才成。
宗教的是非,凡人無法界定,回到西征的蒙古大軍身上。成吉思汗終於志得意滿地掃平花剌子模全境,決定東歸。
長生夢碎,帝國卻終於成形。兩年多時間吞併同樣大小的花剌子模,讓蒙古帝國已經屹立於世界之巔,即使沒有滅亡金國,也沒有徵服南宋,它仍然成為自有人類歷史以來疆域最廣袤的帝國。
第十章 最愚蠢權臣
蒙古西征大軍終於北歸。他們的根終究在漠北寒帶草原,他們的心靈深處,最想做的仍然是消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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