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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傳進了東京開封,趙恆悲憤交集,史稱“聞之震悼。”這就是他的夥伴,無論勝敗,都為他拼盡了最後一分力。他們無負於國家,難道他就要有負於他們嗎?!
趙恆的反應空前激烈,那根深藏在棉花叢中的鋼針,在契丹人、党項人的不斷欺壓下漸漸地露了出來。他廣泛徵集意見,從最上層的東府宰相、西府樞密使到楊延昭、楊嗣這樣的基層軍官都一一問到,最後作出了在北線集結十五萬大軍的決定。
吸取教訓,定、鎮、高陽關三路大軍再不分散,而是全部集結在定州,在唐河兩岸布成大陣。這是整個戰陣的核心,但是兵力的配備與從前完全兩樣了。在太宗的“萬全平戎陣”裡,是步兵為主力,居於陣心位置,兩側才是少量的騎兵,只是大陣的點綴和側應。
但是這座大陣正好相反,步兵在外圍,中心的是騎兵。並且趙恆強調,如果再與遼軍開戰,陣容要平靜,最初只派先鋒、次先鋒挑戰,等待遼軍的衝擊,那樣遼人所面對的就還是像從前一樣的宋軍兵步,試問效果會怎樣?
遼人一定會習以為常的輕鬆然後大陣的核心處就會突然衝出大宋的騎兵!
而這只是定州方向的一個陷阱而已,趙恆還給契丹人另外安排了幾處驚喜。在這座大陣以北,最前線的地方,安排了三支全機動的騎兵,第一路由魏能、白守素、張銳三人率領,共六千人,進駐威虜軍城;第二路,由楊延昭、張延禧、李懷巴三將率領,共五千名騎兵,進駐保州(今河北保定);第三路,由田敏、張凝、石延福率領,五千騎兵,進駐北平寨(今河北完縣北)。他們的任務是對沖遼軍的前鋒,如果遼人太多,那麼就放過去。等到後方的大陣和遼軍交戰,就在邊界處把敵人的糧草輜重全都隔斷,並且待機前後夾擊遼軍。
另外為了萬無一失,在定州大陣的偏東方,大名府一帶,再設立四處駐軍。由孫全照等率八千人進駐廣寧邊軍城(今河北蠡縣),李重貴等率五千人進駐邢州(今河北邢臺),石普率10000人進駐莫州(今河北任丘北),石保吉率一萬餘人進駐大名府(今河北大名縣)。
這樣在大宋的北方防線上就佈滿了實力強勁的各個據點,並且騎兵的作用被再次突出。所有這一切從構思到調配,兩個月裡全部完成,就等著遼人再次送上門來,用鮮血和刀鋒來作再一次較量!
但是見鬼的遼國人卻突然間沒訊息了,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再殺過來。宋朝龐大的集團軍只能虛懸在邊境線上,時刻警備。這很消耗力量,說起來也多少有些尷尬,但這就是現實,主動攻擊遼國,或者出兵報復,已經是非常遙遠的往事了。
邊境危機,國內繼續出事死人。先是田錫死了,這是個無可彌補的損失,他是當時宋朝公認的最強硬、最尖銳、最敢說話的一位諫議大夫。
翻開史書,田錫的諫議面遍佈農業、商務、軍事、政治,幾乎國家的每一個部門的每一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由於篇幅的限制,還有他畢竟只是言官,只能提建議卻沒法定決策,所以在國家大事中才沒有出現他的名字。
這就是中層幹部的一種遺憾,事情幾乎都是他們做的,可是上層建築裡沒有他們的名字,基層的老百姓們也不認得他們,尤其在歷史的長河裡,他們都只是河床底部的鵝卵石,只有在某個特定的時刻裡,河水突然變清澈了,我們才會偶然間看到他們。
下面出事的就是位頂級的大人物,宋朝史上第二位三任宰相的呂蒙正,他突然間病倒。
是在五月間,望都之戰剛過去的一個多月,呂蒙正“暴中風眩”,馬上就支援不住了。這一年他五十七歲,在古代已經是高危人群,趙恆非常緊張,馬上就去探望。
這位老宰相一生中的確沒做過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情,不像當年的趙普那樣威震朝廷,但是他的資歷,尤其是嚴明剛正的氣節,是這時風雨飄搖的宋朝的一根定海神針。這時他再突然間倒了,讓趙恆措手不及。
而且讓人更擔心的是,另一位宰相李沆的年歲也和呂蒙正一樣,都年近六旬,這樣的年紀,誰敢保證他就永遠健康?
趙恆的苦難日子到了,外戰良將遇難,內政重臣病亡,焦頭爛額,但這仍然只是個開始。再四個月之後,西北邊疆突然傳來了警報,李繼遷集結了全族的人馬,這一次大張旗鼓,目標直指宋朝境內的環州、慶州,要一舉拔掉宋朝邊疆的重鎮,讓它們成為第二個、第三個靈州!
訊息傳進開封,宋朝的大臣們一片驚恐,他們建議立即向西線增兵,甚至不惜動用北方防線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