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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男子的臉。
趙光義的臉。
這張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扭曲猙獰過的臉,從此在人們的心裡徹底變樣。
無數的問號在每個人的腦子裡生成——昨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趙匡胤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即位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哥哥的兒子趙德昭或者趙德芳
無數個疑問,但都沒必要再追查分析。上演了千年的老劇了,再沒有什麼情節的哪個變化能做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尤其是“誰犯罪,誰受益”這條顛撲不破永不失效的真理。
於是在那個清晨,人們看著趙光義在他哥哥的靈柩前悲慟欲絕,痛哭流涕,要宰相薛居正等國家重臣再三請求,才勉強答應做皇帝。然後為了感恩和尊敬,他在《即位赦天下制》裡宣佈——太祖“猥以神器,付與沖人凡開物務,盡付規繩,予小子伋紹丕基,恭稟遺訓。仰承法度,不敢逾違,更賴將相公卿,左右前後,恭遵前旨,同守成規,庶俾沖人,不墜宏業。”
“沖人”——小孩子。他以三十八歲的實際年齡,深自謙抑,表示自己什麼也不懂,要“盡付規繩”,完全踩著他哥哥的腳印走下去,並且要依賴“將相公卿,左右前後”,一定要做到“不墜宏業”。
就這樣,宣言報告在繼續,加冕典禮在繼續,一個個法定的程式在繼續,一個新的、名正言順的皇帝在一步步地生成沒有異議,沒人反對,全票透過。於是,在那一天的漫天大雪裡,至高無上的皇冠落到了趙光義頭上,其他人的頭上和身上落的都是慘白色的雪花。
包括原來的皇長子趙德昭、皇次子趙德芳,以及盛殮著趙匡胤屍體的棺柩。
那麼就真的沒有怨氣,沒有反對,沒有仇恨了嗎?!
可是有或者沒有,還有什麼意義嗎?不管那時的現場到底發生過什麼,至少在歷史上沒有任何的記載能夠證明在那一天,或者在那之後,有誰反對過趙光義登基即位當皇帝,就算我們能徹底不負責地戲說一下,假定那天全開封城裡每一個人都想要趙光義死,都只能更深刻地證明一件事——趙光義無所不能。
這是千真萬確的,以後二十二年裡所發生的事情都將證明,這位新皇帝無論面對什麼事都有他解決的辦法,不管局勢多麼惡劣,有多少人——不管這些人是宋朝人、契丹人、党項人,給他出了多少難題,都從來沒有讓他真正的走投無路過。
所以眼前的這點小事,實在是不值一提。而且就從這時開始,人們就可以觀摩欣賞,趙光義是怎樣極為迅速而又有條不紊地把天下萬物都收入自己囊中的。
先安內。
首先是皇族,只見一連串金光閃閃的頭銜被趙光義扔了出去,落到他親愛的族人頭上。
封——先帝趙匡胤的皇后宋氏為開寶皇后;
封——原皇長子德昭為武功郡王,由興元尹、山南西道節度使、檢校太傅、同平章事,封為永興軍節度使、京兆尹兼侍中,位於宰相之上;
封——原皇次子德芳,由貴州防禦使升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同平章事;
封——皇弟趙廷美(先匡美,再光美,再廷美。為兩個哥哥避諱)由永興節度使兼侍中升為開封府尹兼中書令,封齊王,位於宰相之上。
並且由即時起,先帝趙匡胤的兒子和現齊王趙廷美的兒子,享受和現任皇帝趙光義的兒子們同等級待遇,並稱為皇子,三者的女兒們並稱為皇女,以示存亡一體,永無二心。
以上的條件怎麼樣?不管背後的那根大棒是否存在,達到了什麼級數,至少胡蘿蔔的噸位是夠了吧?平心而論,趙光義已經把能讓出去的都讓出去了,除了自己的皇位,連自己兒子的未來繼承權都沒有保留。而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安靜。
在現存的史料中,查不到當年趙家內部有過任何的紛爭,尤其是最敏感的德昭、德芳、廷美三人。事實上,他們是空氣,徹底人間蒸發了,那一段的歷史中甚至沒有他們的任何出場白,或者哪怕一個現場動作。
下面輪到了諸位朝中高官,每人都有賞,悶聲發大財,就算是宰相這種沒法再升的職位,都可附加上一些額外好處。
原宰相薛居正加封左僕射,沈倫(原名沈義倫,避諱去義)加封右僕射;參知政事盧多遜升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樞密使曹彬加同平章事;樞密副使楚昭輔為樞密使;潘美雖然不在家,也加封為宣徽南院使。其他的大小官員依次加官晉爵,嚴格做到人人有份,見者有份,就連大牢裡的犯人都不例外——大赦。哥兒幾個可以出去透口氣了。
忙完了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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