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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還有一點,這樣的大勝,對於楊業本人來說是好事嗎?此戰之後,他以軍功升賞為雲州觀察使,不僅仍判代州,連鄭州也成了他的轄區。但是他以一個投降不過才一年的敵將,就驟然冒升,馬上就招人嫉恨了。史稱有人給趙光義寫密信告發了他的種種不是。但趙光義的反應很理智,不予追究,把信送到了邊關,交給了楊業。
楊業感激之餘,只有更加竭力盡忠。
邊關穩定,宋朝的國內也迎來了一次盛典,太宗朝的第三次科考開始了。這一科,是公認的“龍虎榜”,有宋一代,這一榜湧現出的人才質量之高,密度之大,對國家貢獻之大,都是宋代獨一無二的。其中名臣眾多,以當年的進士張詠的話說——“吾榜中得人最多,謹重有雅望,無如李沆;深沉有德,鎮服天下,無如王旦;面折庭爭,素有風采,無如寇準;當方面計,則詠不敢辭。”
李沆、王旦、寇準、張詠,這都是宋朝第一流的人才,前三位都官至宰相,張詠則是有宋一代,治理地方最有名的大臣。
風采各異,形神超越的宋代名臣終於登場了,在以後的三百年裡,一個個既鮮活,又陳舊,既熟悉,可是真實面孔又那麼晦澀的名字就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了。讓我們小心翼翼地揭開他們的面紗,看看後面到底隱藏了些什麼。
但稍等,目前東亞大地上的主流還是戰爭。整個宋朝的文官集團都在等待,等著武將們把天下都掃平,好由他們去接管;或者武將們把戰爭打輸了,好由他們來評判。
但是戰爭到底是什麼呢?節約點筆墨吧,一句話,是一把尺子,用來界定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地位。比如說,咱倆誰是爺?誰是孫子?或者半斤八兩,可以做個兄弟?這都要打個清楚明白才行。
在沒明白之前,就只有打到明白為止。這時連連吃虧的遼國人不幹了,連續兩次,近二十多萬的部隊都輸了,下一步還要怎麼辦?繼續升級是定了的,只是宋朝人沒想到,遼國方面突然之間就玩了個最大的——遼國皇帝耶律賢御駕親征,總理南面事務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為前部主將,盡出精銳,要和宋朝來個徹底了斷。
訊息傳進開封城時,是公元九八〇年的十一月間。宋廷震盪,所有朝臣都看著皇帝的臉色,卻見趙光義非常平靜。急什麼?得先看看契丹人這次選在哪兒入關再說吧。
沒辦法,這就是進攻者的權利,可以任選順眼的地方下刀。這一次,契丹人遠遠地躲開了潘美、楊業以及雁門關,他們把突破點向東移,選在了幽州通向開封的傳統路線的重點關隘——瓦橋關。也就是當年柴榮北伐時從契丹人手裡奪到的雄州。
趙光義迅速作出部署,先命令邊境上所有駐地將領不得妄動,隨時戒備契丹人的攻擊變向。然後調備兵力,向雄州一帶集結。令——萊州刺史楊重進、沂州刺史毛繼美率軍屯關南;亳州刺史蔡玉、濟州刺史上黨陳廷山屯定州;單州刺史盧漢氾屯鎮州。
至此,宋遼邊境戰火重燃。公元九八〇年十一月三日,赴援的宋軍剛剛到達瓦橋關之南,正準備渡過關南水路,進抵城下,遼國人突然發動攻擊。
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這時宋朝的援軍與守城部隊隔河相望,兩無依託,契丹人發動攻勢圍攻瓦橋關,把他們徹底隔離。
瓦橋關的守將叫張師,這是一員勇將,他當機立斷率軍衝出城去,要把攻城的遼軍打散,好讓河岸對面的友軍過河。但是他忘了至關重要的一件事。
他倒是看一下遼軍攻城的主將是誰啊。那是遼國的北院大王耶律休哥本人!
遼軍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了,張師雖勇,但終究難敵耶律休哥,當場陣亡。他的兵及時退回瓦橋關裡,把門戶守住。
到此為止,似乎耶律休哥的攻城計劃擱淺了,瓦橋關還在宋軍的手裡,除非他硬攻,但是河對岸就是宋軍的援軍主力,小心腹背受敵。可這正是耶律休哥計算的精妙所在,他不攻城,但牢牢地把瓦橋關鎮住,並且透過瓦橋關的危機,讓對岸的宋軍不敢移動。
時間到了九日,耶律休哥率精騎渡水,強攻對岸宋軍。對岸的宋軍主將不是潘美,不是楊業,不是李繼隆,也不是田欽祚歷史上沒有記載他的名字,宋軍大敗,一路敗退,直到莫州。耶律休哥大獲全勝。
敗了,一場戰鬥而已,是嗎?暫時的失敗而已,不必擔憂,真的嗎?可是宋軍九日敗退,十日趙光義就突然宣佈御駕親征,馬上集結京師重兵,立即趕赴前線。
因為瓦橋關被突破了,敵軍甚至已經衝到了莫州,中原百里路徑,已經是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