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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察覺得早,以為弟弟們年輕不懂事,抓起來訓了次話就算了;沒想到他皮癢的弟弟們登鼻子上臉,緊跟著在第二年,九一二年,就捲土重來,這回他們學乖了,一邊變得義正詞嚴——三年已到,甚至都是第二個三年了,重選可汗!
一邊集結重兵,趁著阿保機在外,起兵阻擊,公開謀反。
似乎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這樣囂張,就算放在趙匡胤的身上,都得拔刀了吧?但是別忙,耶律阿保機是個很怪的人,他不僅不像個嗜血的胡人,甚至他的胸襟連“忠孝禮儀”的漢人都沒法比。弟弟們赤祼祼地起兵奪權,他只是極端理智地控制住局面,當天就按照祖制再次舉行“燔柴告天”禮,宣佈自己的可汗位合理合法。
怎麼樣?沒話了吧?那就散了吧。
當天真的散了,眾小弟灰溜溜地回家,但是沒被暴打過的豬就是不好好吃食,再轉過年來,這些混賬小子變本加厲地欺負大哥。這一次他們充分準備,分頭行動。趁著阿保機外出,一方面迭剌和安端率千餘騎兵追上去“入覲”,要來個秘密暗殺;一方面寅底石負責把事情做死做絕,他帶重兵突然進攻阿保機的可汗行宮,要把大哥的老窩端掉!
計劃周密,同時行動。可惜,大哥就是大哥,阿保機終身在陰謀詭計裡打滾,送進門的小弟被他一眼識破,還是沒殺,關起來了事。但是另一夥就沒這麼便宜了,阿保機外出,他老婆在家!回紇血統的述律皇后拒險固守,不僅保住了可汗的儀仗,更把混賬的小叔子們打得抱頭鼠竄滿地找牙。
但就算這樣,事情仍然沒有完,阿保機最大的同母弟弟剌葛無論如何都要當上可汗,哪怕過把癮就死都行。他自備了一套可汗的儀仗旗鼓,公開稱汗,跟他哥哥徹底撕破了臉皮。
沒辦法了,耶律阿保機除了退位,就只有拔刀應戰。平叛的代價極其高昂,也證明了阿保機之前為什麼要對弟弟們一忍再忍。
平叛之後,契丹部落“孳畜道斃者十七八,物價十倍”,要知道草原上的經濟極易崩潰,沒吃沒喝之後政治就要解體,阿保機不得已終於壯士斷腕,砍下了弟弟們這些自私守舊的毒瘤。但是,這樣傷筋動骨地大折騰,都不過是把他自己的迭剌部內部理順了而已,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面。
公元九一五年,耶律阿保機出征室韋(蒙古前身)得勝回國,他剛剛給本族又帶來了一場勝利以及豐厚的戰利品,結果就被契丹蓁七部酋長圍攻。
第九年了,已經是第三個選汗之年了,你難道還要霸著汗位不放嗎?!
眾叛親離,七比一,耶律阿保機想了想,那就放吧,他當場交出了可汗的旗鼓儀仗,只提了一個條件——我搶來的漢人太多了,請准許我建一漢城,作為一個新的部族。
這有什麼,同意了!七位大酋長扛著搶來的鑼鼓喜出望外,像投桃報李似的就答應了。從此,在灤河(引灤入津那條河)邊上就出現了一座仿幽州式的漢城,這裡土地肥沃,產鹽出鐵,不僅被搶來的漢人喜歡,從此吃上了飽飯再不思鄉,就連遠近的契丹人也都往這裡搬。尤其是那七位酋長老大,時不時地來打點秋風,鹽了鐵了從不走空。
誰讓耶律阿保機脾氣好又大方呢。但是他們不懂,或許就連阿保機本人都不懂,他們的生存方式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當時其他的最前列。再不是遊牧民族了,而是農牧結合、城鄉結合的有機體。並且以此為契機,把這種模式越做越大,契丹人開始吹氣一樣胖起來了。
這樣的日子似乎皆大歡喜,可是突然有一天阿保機說:我有鹽池,諸部同食,只知食鹽之利,不知答謝主人,行嗎?你們都應該來犒勞我!
七位酋長想了想,去就去,一來真的又拿又吃,不請一頓實在說不過去;二來阿保機都被人看透了,一個孬種軟蛋而已,連只兔子都不會殺的。有什麼好怕?
結果就在鹽池邊上,這七個人連同他們的親信都被突然翻臉的阿保機幹掉,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砍倒了這七個人,阿保機在第二年,也就是公元九一七年,依照漢例,正式建國稱帝,國號契丹(九四七年,遼太宗大同元年改稱遼;九八三年,遼聖宗統和二年,又改回契丹;一〇六六年,遼道宗鹹雍二年,又改稱遼。翻來覆去挺煩的,反正是它,怎麼順口怎麼叫吧)。
從此契丹再不是部落之間的、以血緣為基礎的軍事聯盟了,它成了一個國家,以本族契丹人為主,但空前創造性地給了本是搶來的奴隸的漢人們以基本平行的地位。這樣,一個從來沒有過的怪胎出現了。
它強悍,一點不比以前的匈奴、突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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