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可是,它怎會在這裡出現?還有,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油燈上下移動,在白綾上方角落現出一張地圖,平原之中有個墨點,看地形繪製的正是這一帶。
“原來這裡就是秦始皇要方士煉製長生不老丹的秘密洞穴。”李淳風伸手指向地圖下方的奇怪丹書文字,低聲讀了出來:“地穴丹房,石屋以藏。”
環顧四周,尉遲方恍然道:“難怪有銅鼎與火痕!”想到這洞穴竟是數百年前始皇煉丹的地方,心中油然生出敬畏之意。
“不過,如今它似乎被人用來當作研究傀儡術的地方。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那個故事中,手札的最後下落嗎?”
一邊回想,尉遲方一邊道:“你說到魏紀在徵蜀途中得到手札,卻被部下所殺,手札也不知下落。”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本手札以丹書文字記錄了傳說中的靈樞經絡圖中缺失的部分,其中的不傳之秘便是傀儡術。若我猜測不錯,謝、崔二人正是當年殺死魏紀,奪走手札之人。”
空氣從不知所在的罅隙中吹了進來,發出嘶嘶微響,火光搖曳不定。寂靜中李淳風的語聲顯得格外清晰,如閃電橫空劃過,照亮了那些過往歲月中潛伏的暗影。尉遲方猛然抬頭,“這二人”
“這二人均在此事中先後登場。”打斷了尉遲方的話,李淳風不動聲色續道:“崔元啟喋血城樓,謝應龍也險些成為傀儡,絕非巧合。可以斷定,這些必然和十年前魏紀之死以及手札下落有所牽涉。”
李淳風望向牆壁上的白綾,似有所悟。他將近前一具屍體面朝下放下,撩起屍體衣襟,便在後背尾椎處看到一塊紫黑顏色。他又自懷中取出一柄小刀,沿志堂穴挑破肌膚,一枚細小銀針便顯露出來,看起來正和從謝應龍身上找到的細針一模一樣。
“埋針體內,以逆脈順制之法,沿人體奇經而動。針極細小,初入體時難以覺察,遊走至心包絡之後便會導致假死。而後施以特定刺激,就令受害者成為傀儡,可由施術者控制行動。”
想起開遠門前那一場慘案,尉遲方不寒而慄:“崔將軍所中的就是這傀儡術嗎?”
“不錯。”
真相漸出,尉遲方卻說不清什麼滋味。他對自己的上司甚為尊敬,而今得知他與這陰謀有關,一時心中茫然。尉遲方突然想到一件事,精神一振:“可是,如果按照你的說法,魏紀得書被殺,手札應是落在這二人手中,為何他們自己反而受害?”
“魏紀確實是二人所殺,但二人並沒有得到手札。”
“什麼意思?”
“謝、崔是武將,就算知道手札重要,也不懂如何使用。因此,必定還有第三個人知道此事,而那個人便是此事的幕後真兇。”
校尉不由自主地連連點頭,猛然想起一件事,正色道:“那人是誰?還有,李兄為何知道有關這部手札之事,又如何得知上面的內容?”
李淳風剛要回答,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笑聲。這聲音突如其來,帶著迴音,震得四壁嗡嗡作響。
“誰?!”
尉遲方反射性地抽刀護住自己和同伴,倉皇四顧,卻什麼也看不見。與此同時,油燈驟然熄滅,只聽到石門關閉的軋軋聲大作。尉遲方眼前一片黑,他大驚之下反手一拉,卻拉了個空:李淳風不知所終。
沒等尉遲方細思源頭,一陣烈風毫無預兆地向他席捲而來。習武之人躲避危險乃是本能,尚未動念身體已經一側,聽風聲斷位,用刀斬去。似乎砍到了什麼,卻沒有聽見任何慘叫,只聽琴聲隱隱,聽起來相當古怪,含著一絲兇險意味,他頓時想起遇到無頭屍那夜,自己聽到的就是這個曲調。
“住手!”
黑暗中看不見,也不知敵人來路,本來並不指望對方有所反應,卻意料之外地聽到低笑:“和屍首說話嗎”
聲音幽渺飄忽,以尉遲方的耳力,竟無法分辨出到底來自什麼方位。他大驚之下猛然想到,這密室內除了自己和李淳風,就只剩下流民屍體。彷彿為了驗證這個可怕的想法,一道冰冷氣息突如其來吹拂在臉上,長刀已來不及收回,他只得用左掌一推,觸手之處冷硬如鐵,沒有絲毫溫度,不似活人。尉遲方腦中一炸,渾身寒毛倒立,如同中了魔咒。他只想放聲大叫,卻什麼也出不了聲,原本緊握長刀的手竟忘了揮舞。
就在此時,暗中一絲火星騰空,緊接著在半空中爆裂,散落成無數煙火,頓時室內大放光明。尉遲方猛地從方才受制的恍然中回過神來,一瞬間,看見李淳風正站在對面石壁之前,火光便